090
獄寺隼人先行逮著撞飛他們的藍波,像是提溜兔子一樣抓住他的衣服。藍波還試圖掙紮,然而並沒有什麼用。另外一隻手揪住了罪魁禍首的瓜,它沒有一丁點自己闖了禍的自知之明,伸出了小爪子在嘴邊舔毛。
獄寺隼人身上慘不忍睹,又是抓傷又是藍波一口咬下的傷口,還有不少牛丼飯留下的撞擊後留下的青紫。
在做完了所有的一切之後,山本武歎了一口氣,他目露不忍,挪開了視線,笹川了平拿出了隨身攜帶的匣兵器打算為他們幾個療傷,庫洛姆向來不參與守護者之間的內兜。一切都很正常,直至獄寺隼人看見了六道骸似笑非笑的笑容時。
幾個大字浮現在他的大腦內。
完蛋了。
獄寺隼人本能地去探尋沢田綱吉的身影,這個時候哪裡還有什麼沢田綱吉,栗山花言也消失不見,管風琴麵前隻剩下幾個恪儘職守彈奏的音樂家。
栗山花言又帶著十代目溜走了……?!
本來規劃好的計劃全都泡湯了。
獄寺隼人鬆開了手放開了瓜和藍波,噗通一下軟趴趴地坐會椅子上,雙手抱著臉,一邊念念有詞。
“完蛋了……一切都完蛋了,虧我還自稱是十代目的左右手,在關鍵時刻還給十代目添麻煩,實在是太糟糕了。”
“欸——這就是彭格列的嵐之守護者嗎?和傳言中的穩重冷靜完全不一致。實際上接觸起來是性格毛毛躁躁,看起來很會惹麻煩的樣子。”
“胡說!我才不會給十代目添麻煩。”
“現在不是在自我反省自己乾了什麼事情嗎?綱吉君——你看這家夥反省的態度也不過如此。”
綱、綱吉君??
那不就是十代目嗎……?
獄寺隼人猛地一抬頭,映入眼簾的卻並非是淺綠色的頭發,頗為具有遮擋作用的眼鏡。
雪白純潔,仿佛白鴿一般。漂亮的頭發映入了眼簾,本身僅僅隻存在於記憶之中的某人,此時冠冕堂皇地出現在他們的眼前。桃紅色的雙眼滿滿的不懷好意,語調帶有引導性的作用。
最後一擊必殺的是。
“是吧,學長?”
“——!”
獄寺隼人節節後退,靠到了椅背後,伸出手指指著栗山花言好久:“你你你你……????”
.
八成以為我不知道我馬甲會掉,還想避嫌離開,最後咋咋呼呼像是掉進了油鍋裡麵不可交加,根本停不下來。
如果不是從綱吉君那裡聽來了守護者們目前的態度,我都要強烈懷疑他們是不是故意鬨出著動靜的了。
綱吉君最開始提出來的建議是:“要跑嗎?”
我更困惑地問:“我以為我的身份已經暴露了哦?我看到了雲雀學長在最上麵那一層了!總不可能答案都喂到他們嘴旁邊都不知道吧。”
就他們明明在現場,結果卻沒有出手、反而給綱吉君造勢完後打算無聲無息的離開。我覺得守護者們的態度已經很明顯了。
他們已經發現了我的真實身份。
不管是出於綱吉君的原因,還是他們這段時間的觀察下,最終判斷了我無害。如今他們對我懷有的惡意無限接近於零。
既然馬甲都掉了還藏著掖著完全不是我自己的風格。隻要我理直氣壯不尷尬,尷尬的就隻有彆人。
“我怎麼了?”我忍著笑意。
獄寺隼人跟見了鬼一樣,哆嗦指了我半天,整張臉都寫滿了【你怎麼去掉偽裝出現了還要問我】的失態表情。
“我就說會嚇到他們的。”綱吉君剛剛被我拉到了廁所去掉了偽裝,現在的綱吉君露出了原本的麵目,他在我的身邊解說——雖然我怎麼品都覺得我們兩個一個比一個裝模作樣,就是嘴上說著恭維的好話,真實的想法和表現出來的大相徑庭。
沒看到獄寺隼人的大腦好像都要宕機了嗎?
不僅如此,在今年和我真實的模樣有過一兩次見麵的山本武和藍波兩個人呆若木雞。
山本武愣了好半天之後,開口嘟囔著:“雖然早就知道是你……實際上見到你之後果然還是會被嚇一跳。”
藍波對我的反應最大,頂著一張被瓜抓花的臉,從地上爬了起來:“哎哎哎哎哎???!!果然是你!!我還想著如果是雲雀弄錯了就好了,結果真的是你!!快給我道歉,居然擅自在我的身上安裝了竊.聽器不止,還有定位器!太過分了吧!我都要被Reborn和獄寺拿這件事當黑曆史說我好久了!”
我眨了眨眼睛,真誠地說:“對不起。”
藍波:“…………你那麼爽快地跟我說我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
我說出了後麵沒說完的話:“我沒有想到我放上去的定位器能堅持那麼長時間,抱歉,是我疏忽了。”
藍波呆了一會,整個人像炸起毛的貓一樣,竄到了綱吉君的旁邊,拉住了綱吉君的衣袖大聲指責我的錯誤:“彭格列,你看看!!管一管!”
綱吉君伸出了手拍了拍藍波的腦袋,帶著一些藍波難以理解的怨氣說:“藍波,你是時候提高一下反追蹤的技巧了。”
“噗嗤。”我忍不住笑了出來,在藍波的怒目圓瞪下,我含蓄地收斂一下嘴角的弧度,竭力讓我的幸災樂禍沒有那麼明顯。
藍波:“????”
沒辦法嘛,雖然我大概猜到了綱吉君是□□裡麵的人。但實際上給我蓋章線索的人是藍波,而且一直到後麵都給我暴露了不少的消息,這小傻瓜估計被人賣了都不會立即發覺,說不定還會幫人數錢。
藍波氣得來回踱步,最後看了一圈,附近沒有一個能替他做主的人,一個比一個不靠譜。
“彭格列,你偏心偏得太過分了。”
我從藍波的手裡麵抽出了綱吉君的手,“你這話好像不是第一次說了,早點長大成為一個獨立的男子漢吧。”
藍波:“…………”
笹川了平看著我苦思冥想,忽然恍然大悟說:“我想起來了!以前每天上學晨跑的時候見過你。”
我:“……啊,有這回事嗎?”
笹川了平:“有……有吧?”
他從一開始肯定的語氣,到後麵的自我懷疑。
我:“那應該是有……?”
笹川了平琢磨著:“肯定有!”
我以前都不怎麼關注外物,讓我記住一個每天從我身邊擦肩而過的人都十分困難。
獄寺隼人震聲:“為什麼你們一個兩個都那麼自然接上話茬了——就好像完全不是第一次見麵一樣,結果到頭來震驚他們居然以真麵目出現的人隻有我一個嗎?”
笹川了平疑惑地問:“不是已經見過一次麵了嗎?”
山本武:“今年已經見過兩次麵了,已經沒什麼好驚訝了吧?”
藍波看笨蛋一樣的眼神:“事到如今還要在意這點小事,笨蛋。”
獄寺隼人:“…………”
他目光艱難地挪到了我的身上,一度讓我感覺和他相性不合的守護者,在漫長的一段沉默以後,他尊敬地和我說。
“首領夫人,像這樣見麵還是第一次。”
他的態度出乎意料地好,禮貌的我都不好意思了。
“你好。”
獄寺隼人還想說一些什麼,他那隻沒收進匣子的小貓一躍而上跳到了他腦袋上,原本穩重的表麵立即打回原形,毛毛躁躁地想去把貓抓回來。
“瓜——給我下來!!
自然……他後麵想說的話語也就全部被打斷了。
其他守護者們不約而同忽略了獄寺隼人的慘狀。
“夫人,初次見麵。”
和我說話的是一個看起來稍微有一些靦腆的女孩子,嚴格意義上來說我是真的和她第一次見麵與交談。不過我久聞大名,畢竟綱吉君每次給我買了一些風格特殊得不行的佩飾時,總是和我說是一個女性同僚推薦給她的。
“有機會我們一塊來討論一下拉斯特新出的佩飾吧?”我摸了一下自己的耳垂,我剛剛去掉偽裝的時候匆匆忙忙的,更彆說把常用的耳飾戴上了,我有些遺憾地說:“唔,今天忘記戴了,但是我很喜歡你推薦的風格,說不定我們兩個很合得來?”
庫洛姆一愣,她露出了一個小小的笑容:“好啊,我隨時歡迎。”
她這個靦腆又可愛的笑容……倒是和之前工作時散發的氣場完全不一致。
我本來以為她是一個更加妖豔強勢的女性。
我很喜歡這種類型的女孩子,當朋友真的很適合。
於是我飛快拿出了手機和她交換了郵箱和電話,眨眼之間就約好了明天去專賣店逛一下。
女性之間的交友速度之快,看得身旁幾個男性目瞪口呆。
最先陰陽怪氣的人就是長頭發的鳳梨頭,叫做六道骸的幻術師。
“哦呀,看來你適應的很快。對現狀早已有所認知了嗎?Kufufu。”
我對幻術師這個職業真的是積怨已久,加上他一張嘴,滿腔都是【我心思深沉,老謀深算】的明嘲暗諷。
雖然他說得沒有錯——但是我怎麼可能直接承認,我又不是笨蛋。
我完全不想搭理他。
這種人越搭理越起勁,直接忽略他就是最好的解決方法。
於是我冷漠地忽略了他,扭過了頭,手指在鍵盤上敲了好幾下,“庫洛姆,這是我之前收藏的一些商品,都是精品!你有空可以去看看。”
我其實是完全搞不懂六道骸在彭格列裡麵的定位的,因為我每次見到他,他都是一副自持我不是彭格列的一員,滿口【可惡的黑手黨】【狡猾的沢田綱吉】之類的話語。
我猜他在彭格列裡麵應該沒什麼人望和人氣吧。
大概。
在我和庫洛姆說完這句話後,整個空間裡麵都忽然沉默了下來,就連管風琴自帶的音樂在這片沉默裡麵都顯得不值一提了。
綱吉君湊到了我的身邊,壓低了聲音說:“第二次了,已經是第二次了,這次他絕對會生氣的。”
我用著明顯就是裝出來的委屈說:“因為、因為他在說我的壞話,他不想回他嘛。而且他上次已經生氣了,這次怎麼可能不生氣。”
這一段話下來,根本就是一唱一和,從我們兩個人的對話之中找不到任何一絲關於畏懼六道骸的情感在,更彆說完全產生不出來的歉意了。
“……Kufufu,沢田綱吉、栗山花言!!!”六道骸連維持優雅坐姿的心情都沒有,他站起身手裡幻化出了一支三叉戟,滿臉寫滿要揍我們。
“嗚哇,我都說了他這次絕對會生氣的。”
“所以在出來之前就和你說要收斂一點。”
我維持著楚楚可憐、我好害怕的表情躲在了綱吉君的身後。
我其實都快忍不住笑出來了,綱吉君太配合我了!我都要覺得我們兩個去參加相聲大賽,說不定都有機會榮獲第一名。
一片沉默之後,不知道是誰沒有憋住了笑容。
“……噗。”
笹川了平尷尬地捂住了嘴巴,尷尬地說:“……抱歉,實在沒忍住。”
“不需要忍耐,想要笑的話儘情笑就好了。”雲雀恭彌不知道什麼時候從角落裡麵過來,他一個不愛群聚的人最後竟然主動過來……我對這件事情感到十分稀奇。
雲雀恭彌毫不掩飾自己的笑容:“沒想到一過來就看到那麼有趣的場景。”
以這句話為號角,有幾個人終於忍不住,從嘴裡麵露出了些許細碎的笑容,到了最後已經十分張狂大笑。
笑得最過分的就是藍波。
六道骸將表麵優雅發揮地淋漓儘致,一邊口是心非將我和綱吉君說出來的定論全盤否定,嘴上說著“我沒有生氣,隻是覺得你們幾個一頓修理而已Kufuf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