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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厚照已經等得心煩了,直至晚上十點多,閱卷官們才捧著殿試卷來找他。
眾臣磕頭跪拜,由於李東陽身體欠佳,改為楊廷和給皇帝讀卷。
按理說,讀卷官應該把前三名的文章全部讀完,但皇帝可以選擇不聽。比如三年前,朱厚照隻聽了一篇文章,就按閱卷官排好的順序點狀元、榜眼、探花。
而有時候,皇帝會不喜歡前三名當中的某人,或許是因為文章不滿意,或許隻是覺得這人的名字不好聽。
因此大臣們會多準備幾份試卷,把後麵的幾名也念給皇帝聽。但基本不會念太多,皇帝也要給大臣麵子,人家排在前麵的文章,你怎麼能夠都不喜歡?
顯然,三篇文章念完,朱厚照都不喜歡。
“這個餘本是誰?會試前三名沒有他啊。”朱厚照很不高興道。
楊廷和揖手行禮道:“陛下容稟,餘本乃今科會試第一百九十二名,因其策試文章精妙絕倫,故暫且排在第二。”
朱厚照鬱悶道:“再念!”
楊廷和隻好拿出備用卷,站在皇帝麵前繼續讀,讀完之後靜靜聽候發落。
朱厚照這次問得很離譜:“怎麼沒有名字?”
楊廷和解釋道:“第四名到最後一名,都還沒拆卷,名字是彌封好的。”
朱厚照開始折騰,下令說:“那就把彌封拆掉,繼續念!還有,隻念名字就可以了,彆把那些文章都讀出來。”
眾臣絕倒,不知道皇帝在鬨啥幺蛾子。
楊廷和隻得不斷拆卷,依次念出考生姓名,把備用卷全部念完,正德皇帝都還不滿意。
“再念,再念,再念!”朱厚照連聲催促道。
拆了好半天,都快拆完五分之一了,楊廷和終於念道:“貴州宣慰司王淵。”
“就是他了!”
朱厚照突然笑起來:“這個名字起得不錯,一聽就是狀元。”
眾臣麵麵相覷,大概搞清真相:白衣飛將王二郎的大名,已經被皇帝聽聞,而且正好符合皇帝的選才標準。
楊廷和無法勸諫,因為他兒子暫列第一。
隻要他敢多說半句,事情一旦傳出,那就是打壓地方士子,就是徇私給兒子求狀元。
“咳!”
楊廷和輕輕咳嗽一聲。
劉忠立即站出來,拱手道:“陛下不可!”
“為何不可?”朱厚照質問道,“判誰第一是不是主考官說了算?”
劉忠答道:“是。”
朱厚照又問:“朕是不是殿試主考官?”
劉忠回答:“隻有陛下能做殿試主考官。”
“那就對了,”朱厚照笑道,“你是會試主考官,若取中一個會元,旁人說你取得不對,你是不是想打死他?”
劉忠硬著頭皮說:“若有同考官認為臣取得不對,臣會與其詳細商討,絕不可能一意孤行。”
朱厚照氣得站起來:“朕便與你商討一二!你說,為何王淵不能點為狀元?”
劉忠回答道:“被排為九十八名者,必然文章欠佳。”
朱厚照伸手道:“把卷子給朕看看。”
楊廷和立即遞上去。
朱厚照大致掃了一遍,瞬間生出跟閱卷官們相同的心思:這寫的什麼鬼東西?
“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