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衍宗占地極大,樓船在天上飄了有兩刻鐘,也沒走出範圍。
而司恒弄出來的地圖其實就是太衍宗的山貌,他指著的地方是下方邊緣的位置,如果仔細看的話,是能看出來的。
可惜伊舟沒有,因為他理所應當的覺得自己不會知道,然後就得到這樣一個結果。
空氣變得靜謐,椅子上的男人麵帶微笑,而在他對麵的小家夥偷偷羞紅了臉。
也不知道是惱羞成怒還是持寵而嬌,反正安靜那麼一會之後,司恒就不得不張開胳膊迎接撲上來的小炮彈。
肩膀上被咬了一口,沒什麼力道,司恒抬手敲了下頸邊的小腦袋:“跟誰學的咬人?”
懷裡的人要咬著衣服,嘴裡嗚嗚嗚嗚說了一通聽不懂的話。
等發泄完了,伊舟才抬起頭來,氣哼哼的說:“你故意耍我!”
“又不講理?”司恒掐了掐他的臉:“我怎麼故意了?”
“明明可以直接說還沒出去!”伊舟癟了癟嘴,哼了一聲:“反正你就是故意的。”
司恒確實有那麼點動機不純,但這也不是徒弟能以下犯上的借口,於是可憐的伊舟在被耍了一通之後,又被司恒以不學無術為由,抓著他熟悉太衍宗的事情。
太衍宗傳說乃是上古仙人所建,距今已有十幾萬年,一直是正道巨擘。其下屬有二十個中小宗門、百來個修真世家依附,除了這些之外,還有十三個凡人帝國歸順。
這些宗門、世家與凡人帝國,受太衍宗的庇佑,也向宗門提供了源源不斷的資源,以及天賦最好的弟子。
作為主宗弟子,太衍宗的人是不需要記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的,他們隻要被人捧著就夠了。
但司恒鐵了心的要整小徒弟,把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全一股腦的講給他聽,說完了,還讓他記下來。
“說不定什麼時候我就來考校你。”
伊舟聽完這些,整個人都已經蒙了,他茫然地點了點頭,暈乎乎地站起來,晃了晃腦袋,對司恒說:“我……我去休息了。”
隨後像是後麵有什麼洪水猛獸般,扶著牆晃晃悠悠地跑走了。
小徒弟又在躲著他了。
司恒有些無聊地歎了口氣。
自從那天回去後,伊舟的房門就沒有打開過,就連他過去敲門也不開,一副要與世隔絕的樣子。
樓船走了幾日,路程過去小半,司恒閒來無事,到甲板上晃悠,順便指點了下幾位弟子修行。
被指點的弟子大多恍然大悟,紛紛告辭回自己房間,想必是要好好消化這番收獲。
不多時,甲板上便隻剩下司恒一個人,他看了眼小徒弟的房間,嘖了一聲。
這麼下去也不是辦法,小家夥憋壞了怎麼辦?得想個辦法讓他消氣。
他想著,又抬腿走了兩步,走到甲板最前方,低頭向下看去。
樓船穿越過一片雲層,周圍全是白茫茫的景色,但這點東西完全影響不了司恒的視線,下麵是個凡人國度的城鎮,司恒看了一會,突然想到個好主意。
門被敲響,伊舟看了眼,起身走到門口,小聲問道:“乾什麼呀。”
外麵人說:“讓師父進去,有事情跟你說。”
伊舟考慮了下,拉開門,讓外麵的人進來。
看到司恒,眼前便又出現了那念經一樣滔滔不絕的話,他抖了一抖,轉開眼,板著臉問:“師父有什麼事情嗎?”
小徒弟看都不願意看自己一眼,這次情況看來挺嚴重,司恒挑了挑眉,溫聲道:“船要到雍城了,那裡有個集會挺熱鬨,想去看看嗎?”
伊舟霎時睜大眼,小心翼翼仰起頭,看了自家師父一眼。
然後對著他臉上的表情,分析這話騙自己的可能性有多大。
小徒弟的眼睛烏靈靈的,所有情緒都掩藏不住,司恒看他這樣子,被氣笑了:“怎麼,現在連師父也不相信了?”
“誰叫你老是騙我。”伊舟頂嘴,也不敢說大聲,一副可憐的小媳婦樣。
“好了,彆生氣了,之前是師父不對,不該跟你說那些東西。”司恒彎下腰來,刮了下徒弟的鼻子,難得低聲下氣:“這不是給你賠不是了嗎?”
“我……我沒有很生氣。”伊舟微紅著臉,皺了皺鼻子,給自己解釋:“但是你還讓我記下來。”
“然後呢?”司恒問完又自己給了答案:“是因為記不下來,所以覺得自己太笨了?”
“才不是!”伊舟撅起嘴反駁:“是因為這幾天腦子裡麵一直都是你說的那些東西,特彆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