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舟還是沒能替中天前輩收徒,甚至連說都沒有說。
因為在他開口之前,對麵的小少爺就帶著一臉冷若冰霜的表情走掉了。
他走了,隨從小黑自然也得跟上,於是最後演武場中隻剩下伊舟孤零零的站在那裡。
尷尬異常。
望著兩人消失在拐角的背影,伊舟歎了口氣,有些可惜。
人走了,他也沒了繼續留下來的借口。
望月穀的待客水平到底沒那麼差,小黑雖然跟著自家少爺走了,但還是拽著彆人過來招待他,隻是伊舟一個人呆著無趣,索性告辭。
藥香味離得越來越遠,直到再也聞不見,伊舟又走到河道邊,找到另一處渡口,踏上船。
“去丹城。”
船身搖晃,在河道中前行。
伊舟坐在船頭,漫無目的地看著兩旁的景色。
這次船工走的方向又與上次不同,走出屬於待客的區域之後,船隻就從歸元宗中間穿過。
兩側的的建築依舊宏偉,屋頂上還是放著一尊尊歸元宗前輩們用過的丹爐。
伊舟隨意瞥了一眼,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他又轉回頭盯了好一會,然後指著一處問後麵的船工。
“那尊丹爐怎麼感覺不一樣?”
“哪個?”船工衝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看了好一會也沒看出什麼。
“估計是長老們剛剛替換的。”他對伊舟說道:“剛換上的丹爐未經星辰之力滋養,看起來確實有點區彆。”
隻是區彆在哪他也不知道。
聽到這種說法,伊舟點了點頭,不再繼續探究。
丹城還是如之前一樣熱鬨,仿佛這幾天歸元宗發生的動蕩對他沒有造成任何影響。
伊舟從船上下來,謝絕了船工想要為他引路的提議,向著記憶中的地方走去。
那是他上次過來看到的一處客棧,就在酒樓的對麵。
不想回去,伊舟決定就在這將就一晚,等明天早上再去歸元宗,想必也來得及。
與對麵的酒樓相比,客棧就要安靜許多,找店小二要了一間上房,伊舟跟著人上樓找到自己房間。
房間裡還算乾淨,也布了個簡單的聚靈法陣。
在外麵要求不能太高,伊舟對此還算滿意,正準備找地方坐下來休息,那位走出一半的小二突然轉身問:“前輩晚上修煉,需要鼎爐相助嗎?”
他說話的時候表情和緩,並不顯得猥瑣,仿佛在說一件極為正常的事情。
伊舟愣了下,想起這也算是丹城的“特色”,略有些尷尬地回道:“不用了。”
店小二點了點頭,轉身出去把門關上。
屋子裡隻剩下他一個人,伊舟卻覺得有些坐立不安起來。
因為店小二的那席話,伊舟覺得這屋子變得讓人難以忍受,似乎一轉頭,就能看到旁人在屋子裡做那些“特彆”的修煉。
他略有些急躁地在屋子裡轉了兩圈,突然三兩步衝向門口,在握住門閂的霎那又停了下來。
臉上表情變換,咀咒伊舟還是把門閂放下。
他轉身拿出蒲團,墊在地上,就這麼依靠著房門打坐起來。
天空漸漸暗沉,丹城卸下了繁華的外衣,少年已經拋卻之前的煩擾,沉浸在對靈氣的煉化中。
在沒人注意的時候,房間內突然多出一個人影,人影幾近透明,隻能看到一些淺薄輪廓。
他蹲下身,把身旁的少年環抱起來,用眼神細細描繪他的輪廓,看夠了,人影才逐漸貼近,低下頭,找尋到那處甘美,落下一個了無痕跡的吻。
這樣似乎就足夠讓他滿足,人影退開,嘴角牽起一絲愉悅的弧度,又變得逐漸透明。
靈氣在經脈中走完一個周天,煉化成的法力歸於丹田,在下一個周天開始前,少年的動作有一瞬間的停滯。
無人發現。
第二天一早,伊舟結束打坐,下樓往渡口走去。
時間還早,大多數的店鋪都沒開門,街上人間稀少,連第一次過來時在丹藥鋪外麵見到的盛況,都難覓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