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無憂草,調配救治忘憂穀主的藥湯就變得簡單了許多。
剩下的事情成溪幫不上忙,在一旁彆人還嫌他礙事,便隻能退到一邊,看護著他爹。
“少爺。”正呆著,一個人走到他麵前,手上捧著東西:“少爺你換身衣服吧。”
這一會功夫事情發生的太多,成溪到現在還是穿著那身破破爛爛的法衣,他身上的外傷都已痊愈,長出的新肉卻還是嫩粉色。
從外麵看著……有點醜。
之前發生的事情太多,成溪這才意識到這個問題,他低頭瞅了瞅自己,下意識往太衍宗那邊看過去。
那邊人頭攢動,一眼望過去想要找的人已經不在原地,成溪收回視線,不知失落還是慶幸地鬆了口氣,他扯掉身上破爛的布條,接過小黑手中的衣服換上。
換衣服的時候小黑嘴也沒閒著,他們主仆二人一冷一熱,以往搭配剛剛好。
但這次成溪聽著對方說的話,卻覺得有點不舒服。
“要說頂級宗門到底就是頂級,做什麼都有特權,說是全都不能出去,不過是對咱們說的。”
小黑指了一個方向,成溪轉頭看過去,是太玄派那邊。
此時他們一行人正在歸元宗的帶領下向外走去,看起來是要離開這個地方。
除了太玄派,包括太衍宗在內的其他三個宗門,也一副要離去的架勢。
“所以說什麼懷疑有內鬼?不過是找個機會下馬威而已,要不然怎麼這麼輕易就把人給放了。”
成溪沒說話,他從人群中找到想看的人,少年正在和旁邊一人說話,沒有往他這邊再看一眼,成溪轉過頭,沒有說話,把那隻玉葫蘆珍重地掛在腰間。
他這種態度被小黑當成了另一種不滿,所以他繼續說道:“要說修真界這萬年來飛升仙界的人越來越少,就是因為這幾派霸占了太多資源,要是沒了他們,想必現在修真界要繁榮的多,咱們也能換個靈氣更加豐沛的福地立宗。”
成溪聽著這話,心中漸漸起了懷疑。
他含混地嗯了聲,讓小黑繼續。
在這個地方,其實小黑也擔心有人聽見,但機會難得,所以他咽了口吐沫之後,又繼續道:“正好現在歸元宗不是跟落霞宗對上了嗎?到時候誰輸誰贏還不一定呢!您說咱們宗門實力也不弱,少爺您更是不到五十載就結成金丹的天縱之才,若是後麵因為資源耽誤了修煉,這可是得不償失。”
成溪閉上眼睛,心中一片冰涼,他冷聲開口:“你繼續。”
若是往常,小黑一準發現他的不對,但他現在心中都被即將成功的喜悅占領,無暇分心他顧。
“少爺你想想,咱們望月穀之所以一直出不了頭,絕不僅僅是功法或者其他什麼原因,最主要的問題,是這個啊!”他手往下指向地麵:“因為我們和他們衝突了,人家又怎麼可能讓咱們太厲害呢?”
“以前是沒辦法,人家龐然大物,壓了就壓了,但現在不一樣啊。”他湊近成溪耳旁,用氣音道:“現在正是要亂的時候,咱們正應當乘此機會選邊占位,站對了,之後不定是飛龍直上。”
他雖然沒說要怎麼選擇,卻句句都在勸成溪投向落霞宗一邊。
成溪放下手,睜開眼看著他。
相伴多年的仆從眼中是從未顯露出的欲望與勢在必得。
這副模樣讓他覺得陌生,想想又覺得不對,說不定這才是人真正的樣子。
小黑等著自家主人的回複,相處多年,他早就把這位少穀主的性格摸得一清二楚,從小就錦衣玉食的公子哥最受不了從高往下的落差,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應當足夠激發他心中的好勝心了。
他並不急切,在一旁靜靜等待著想要的回答,但等了許久,卻隻得到了一句讓他驚惶萬分的問話。
“你是如何對我父親下毒的?”
成溪問話的時候直麵著小黑,把他臉上的神色變換看得一清二楚。
小黑心裡狂跳,在一瞬間的驚慌之後又恢複正常,盯著他,麵上略帶委屈:“少爺你說什麼呢?”
成溪心中歎息,已經有了定論,一股怒火湧上心頭,他用了所有的力氣才控製住自己沒有一圈砸在小黑臉上,轉頭對來人道:“勞煩道友。”
來人麵帶微笑,態度溫和:“少穀主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