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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宮裡邊上有一個馬球場,據說是石重貴在位時修的,後來的皇帝都沒這個雅好,就成了宮中侍衛的校場。
郭威讓人劃出一半出來給徐羨,近乎有一個足球場的麵積那麼大,足夠一百多號人用了。
徐羨帶著眾人來的時候,沒想到郭威身著便裝已是等在了這裡,徐羨連忙的上前去拜見。郭威盯著那群亂糟糟的人道:“這就是你招來的兵,看著不咋樣。讓他們整好隊朕過去瞧瞧,莫要露了朕的身份。”
徐羨立刻回去讓眾人整隊,這群人估計活這麼大年紀就沒有排過隊,整了半天也是歪扭七八高低錯落。
郭威已經等不及走了過來,先是拍了拍阿良的肩頭,“好身架,是個好苗子,叫啥名兒?”
阿良回道:“回上官,小人吳良!”
“名是好名姓也是好姓,合到一起就不好聽了。”郭威挪了一步捶了捶大魁的胸口,“夠結實,為啥當兵啊!”
大魁咧著大嘴笑著回道:“當兵搶錢娶婆娘,生了娃再當兵搶錢!”
“嗬嗬……有想法!”
郭威又掃了一眼李墨白,“讀書人?長這般猥瑣怕是不好混飯吃吧……”可一瞥見更加猥瑣的猱子歎道:“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從羅複邦身前經過時,郭威再次停下腳步,“也是個好苗子,為啥當兵啊?”
羅複邦鏗鏘有力的道:“稟上官小人羅複邦當兵是為複興大唐江山!”
“有抱負!”郭威摸摸九寶的腦袋,“今年多大了?”
九寶往回抽了抽鼻涕回道:“我十四了,不過我爹每天都逼我舉石鎖劈木樁,還跟徐隊正練過太祖長拳,手上功夫可不淺。”
郭威看看九寶手上繭子,“真彆說,應該有幾下子。”
待看到麻瓜時饒是郭威見識不少也是瞪大了眼睛,徐羨的心也是提到嗓子眼,之前他可是千叮萬囑,讓麻瓜把那句話憋在肚裡。
麻瓜果然沒說而是指著郭威脖子上的刺青,“那小雀兒好看,我也要!”
徐羨的心都涼了還不如直接說砍郭威的腦袋更痛快,他正要跟向郭威解釋,郭威卻拍著徐羨肩膀大笑道:“徐羨你果真有本事,這區區一百多號人竟臥虎藏龍,什麼奇人異士都有。”
郭威說完就扭身大步離去,徐羨小跑著跟上,“陛下剛才似是在說反話?”
郭威停下腳步哼了一聲道:“你還能聽出來朕在說反話不簡單哪!昨天朕見了馮太師,就為了他說的什麼天兵朕下了早朝就過來等著,你卻給朕看這樣的貨色。”
“玉石經過琢磨方能成器,礦石經過淬煉才是精鐵,請陛下給微臣一點時間。”郭威給了徐羨一個隊正的小官,雖然不大可已經有品級了,不用天天的自稱小人了。
“那要得看什麼成色,朕就不信一團爛泥你能琢磨出什麼東西來。你要的東西朕都給你了,若是讓朕的錢白花了,當心朕砍你的腦袋。”郭威撂下一句狠話就氣咻咻的走了。
徐羨回頭看看那散亂的隊伍也是頭疼的狠,一時也不知道如何著手,先是讓他們著手搭了軍帳。又見他們人人灰頭土臉,脖頸上的黑灰恨不得有一指厚,仔細瞧還有虱子在頭裡鑽來鑽去。
窮生虱子富生瘡,一年到頭也難得洗幾回澡,平頭百姓身上誰還沒有幾個虱子。不想辛苦練出來的兵,因為疫病死個精光,讓他們處理一下個人衛生還是很有必要的。
幾口大鍋在空地支了起來,燒開了便倒在大木盆裡兌上涼水,挨個的跳進去洗澡,徐羨準備了一堆的硫磺和皂角讓他們好好的洗頭,即便這樣頭上的虱子也不是一兩次就能出去的。
入了軍伍卻不打熬力氣也不練刀槍竟是洗澡,眾人都覺得新鮮不已,聽令照做,用了一個上午的時間才算是洗完了澡,換上統一服製軍袍總算是有了幾分精神。
然後徐羨便教他們整理內務,看著徐羨把軟趴趴的被子疊成豆腐塊紛紛驚奇不起,還有人去摸被子裡麵是不是藏了木棍。
“好了,你們各自回帳篷練習,回頭我要挨個的檢查。”
徐羨不覺得自己教一遍他們就能學會了,過了一盞茶的時間果然就見被子卷成一團放在草苫子上,幾乎沒有一個人能疊的好的,唯有腦袋不正常的麻瓜做得有幾分模樣。
徐羨耐下心來每個人手把手的教了一遍,這才去下一個營帳,等他回到第一帳篷時,被子竟然還是和之前一樣,還有兩個人躺在草苫子上呼呼大睡。
徐羨已然生了幾分怒意,上前一人給了一腳,“叫你疊被子,為何要睡覺!”
其中一個蹭得站了起來,衝著徐羨呲牙咧嘴的道:“老子當兵是為的搶錢搶女人,不是端茶疊被伺候人的!”另外一個也跟著附和,指著徐羨的鼻子大聲叫囂。
早知道會有這樣的事情生,可是沒有想到會來的這麼快。徐羨之前跟郭威說過,那些老卒身上少了東西,其實就是敬畏之心。
這兩人他記得,街麵上的地痞出身怕是和那些老卒一樣油滑已經浸到古子裡,見徐羨年少以為他好糊弄生了輕慢之心。
若是不殺雞儆猴他也不用練什麼兵了,帳中的眾人都在吃瓜看熱鬨,唯有麻瓜跑過來對兩人高聲嗬斥,“砍掉你的腦袋!”他的意思大概是“你不該這麼跟羨哥說話!”
“你個二傻子滾一邊去!”其中說著抬腿就要踹麻瓜,腿剛伸出去一半卻已經有一條腿踹在他的胸口,慘叫一聲便滾出帳外,接著另一個臉上挨了一腳,立刻倒地不起。
說來話長其實不過短短一瞬間,周圍的人怔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是徐羨動的手,而後紛紛叫好道:“長官好身手!”
“莫要光拍馬屁,把兩個不聽軍令的家夥拉出去打鞭子,把大夥都叫出來看看。”
都是一群欺軟怕硬的貨,看著兩個被抽的一身鞭痕的人被扔出營外,剩下的人突然手上好使了,不用徐羨手把手的教也能疊好被子,雖然達不到徐羨的標準,總有幾分的模樣。
九寶湊過來小聲的道:“羨哥你可小心些了,我聽我爹說在軍伍一個隊正就敢這麼乾,夜裡可能會被人砍腦袋。”
“他們又沒進過軍伍哪裡知道這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