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柴榮叫自己,徐羨連忙的上前,“陛下有何旨意?”
他很擔心柴榮腦袋發熱,和李穀一樣叫他去爬城牆搞偷襲,隻聽柴榮命令道:“你帶麾下士卒往城頭放箭,掩護民夫填河!”
徐羨心裡立刻鬆了一口氣,“陛下,紅巾都可是都是騎兵,是否不太合適。”
神臂弩在殿前司已經大量裝備,甚至還有專門的弓手,實在沒有叫他去掩護民夫填河的道理。
“朕知道紅巾都是騎兵,隻是你們用神臂弩的時間最長,實戰經驗也最多,朕是叫你給其他人打個樣子,莫再多言,這就帶人去吧。”
“喏!”徐羨應了一聲,從紅巾都裡選了兩百好手對他們囑咐道:“陛下叫我們掩護民夫填河,我沒有具體的指示,怎麼方便就怎麼來。記得彆隻顧著殺人,注意不要進到離城牆一百五十步,當心床子弩和飛石。”
他仔細囑咐一遍,就帶著人從一側殺入戰場,穿梭在來來去去的車流之中。他上好弦正準備往城牆上,就見兩百人仍舊跟屁蟲墜在自己後麵。
“我都說不必聽我號令都跟著我做什麼,到那邊去!”
眾人連忙聽令去了一旁,見他們仍舊木樁子似的擠作一團,徐羨不由得以手撫額,剛才還是覺得柴榮是多此一舉,現在看來柴大帝是真的英明。
他大聲的吼道:“散開!散開!”
都是慣性思維惹的禍,在他們看來無論隻騎兵、槍手、弓手,隻有結陣在一起才能彰顯戰力,散開的那是潰兵,虧得這群人還是接受過莽古歹戰術訓練的。
“散開!是聽不懂人話嗎!擠成一團是要準備挨飛石強弩嗎!”
兩百人這才分散開來,手持神臂弩往城頭上射箭,又按照徐羨的吩咐射一箭就換一個地方,總算是有了幾分樣子。
兩百人的的攻勢算不得猛烈,但是城頭上女牆大多損毀,少了遮擋的唐軍中箭者不在少數,填河的民夫也是隨之驟減。
徐羨一連射了十餘箭,直到手臂酸脹,就大聲的招呼屬下撤退,見人都走得差不多了,他正要轉身離開,卻有一支箭擦著他的肩膀掠過。
這一箭隻要再偏個三寸,就能射破他的喉嚨,他連忙的朝著城頭望去,隻見城頭上有一人搭箭拉弓正瞄準他,不是劉仁瞻那個老匹夫又是誰。
能從城頭上射過一百五十步,至少是兩石以上的強弓,殺傷力一點都不會比神臂弩小,即使沒有射中要害也活不成。
見一輛推車從身邊經過,他一個滾地鑽到推車的遮擋下麵,推車的民夫是個三十許的瘦弱漢子,他奇怪道:“小將軍這是作甚?”
徐羨伸手抓住那民夫腳踝,“不要動,城頭上有人射我!”
“不妨事,這裡和城牆遠著哩,再說俺這裡還有牛皮擋著哩!”漢子說著還踮著腳尖往上瞧,他剛一露頭徐羨就感覺他的身體一僵,直直的向後倒去,隻見他的腦門上正好插著一支箭,雙眼圓睜已是氣絕。
“這一箭是替我挨得,真是對不住了!”徐羨乾脆接了他的位置,躲在牛皮遮擋下麵,拉著車緩緩的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