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末將分內之事,不值得大帥一謝!不知道這次損失如何?”
吳程見了徐羨立刻拱手道:“今日多虧了總管,不然吳某就要做唐國的階下囚了。”
他繞到回了離無錫三十裡的大營時,天色已經黑了,聽說吳程早已回來,就到帥帳求見。
雖然今天輸了徐羨並不灰心,因為他手中尚有一個重要的籌碼。隻是之前和吳程定下的計策是建立在兩軍戰力相差不遠的情況下,現在看來隻能另尋彆的辦法。
徐羨搓搓下巴道:“這下常州難打了!”
邵可遷唏噓道:“某也沒有想到,從前吳越和唐國打過不少仗,雖然戰力稍弱,大立體上勢均力敵。許是因為吳越太久沒有戰事士卒缺乏曆練,而唐軍這些年不斷征討閩國和荊楚戰事不斷,此消彼長加之敵將勇悍,這才被唐軍輕易的破了陣。”
徐羨擺擺手道:“不必承我的人情,我救你是因為你有個重情重義的好兒子,能有這樣的兒子老子不會差到哪裡去。之前事就揭過去了以後莫要在提。對了,我還要問你,吳越軍和唐軍的戰力差了這麼遠嗎?中軍和側翼竟被這般輕易的攻破了。”
他又轉過頭麵向徐羨,放低聲音道:“徐總管的功勞,我等皆看在眼裡,並無苛責總管意思。因為大王任了總管做副將,邵某心中不服,故而一直與總管過不去。之前已是欠了總管一顆腦袋,如今又欠了一條命,正所謂大恩不言謝,請容邵某以後再報。”
邵可遷斥道:“老子在戰陣上摸爬滾打一輩子,怎會不知其中門道!”
邵繼先上前道:“父親,若不是總管帶我們進攻城門,吳大帥可能已經被唐軍擒住了,父親連為大軍斷後的機會都沒有,大軍可能已經全軍覆沒,你不能在苛責總管”
徐羨扭過頭來嘿嘿的笑著:“我不想給大軍斷後,我若是就這麼死了怕你家大王不好向陛下交代。”
邵可遷問道:“總管為何不走南去的官道!”
“快走!”徐羨一聲令下,三千騎兵奮力的催動戰馬直奔西邊的一條小路,一口氣狂奔出二十多裡,才放緩了馬速。
不等李弘冀靠近,就見徐羨獰笑著回頭,口中喊了聲“射”,身邊的士卒已經端起弩朝他射來,李弘冀見狀連忙的一縮身子躲在馬頸後麵,隻聽身下坐騎嘶鳴一聲,身下傳來失重感重重的栽在地上。
“徐羨小兒!”李弘冀咬牙暗恨,自己剛才放他一馬竟還來搗亂,他一磕馬腹就朝著徐羨的所在斜殺了過去,手中揮舞的骨朵隨時準備敲碎徐羨的腦袋。
背後突然響起喊殺之聲,數千騎兵一頭紮進了進來,將唐軍的包圍圈衝了個七零八落,裹挾著包圍圈中的邵可遷向外衝。
他話音剛落,不知道從哪裡射來一陣箭雨,不少唐軍騎兵慘叫著落馬。
李弘冀甩著手中的骨朵,吼道:“我看你們還是投降吧,我饒你們不死!”
“不!”邵可遷撕心裂肺的痛呼一聲,他想反抗卻發現胳膊半點力氣也無,不禁掩麵痛哭。
親兵卻不聽命令下馬將他扶到馬背上,他放眼望去四周已經被唐軍團團圍住已經無路可逃,他的親兵頭子試圖突圍,卻被敵將用骨朵把腦袋砸了稀爛。
邵可遷慘叫一聲跌落下馬,親兵拉住馬韁將他團團圍住,伸出手要將他起來,邵可遷卻搖著頭道:“我沒用了,你們快逃吧,不用管我!”
就在他愣神的一瞬間,見一點黑影襲來,他下意識的舉刀格擋,隻聽當的一聲脆響手中的橫刀應聲而斷,那個黑點重重的砸在他的肩頭。
邵可遷下意識的往東看了一眼,那裡冷眼旁觀的三千騎兵不知道何時已經沒了蹤影,已經逃了嗎?也好!
幸而家裡的愣小子不在身邊,香火不至於斷了。等他跟著姓徐的學個幾分的本事,看在自己為國戰死的份上,大王總不至於虧待他。
看著身邊士卒越來越少,邵可遷知道自己要完了。他主動斷後本就沒打算能活著回去,反正腦袋早晚要賠給彆人的。
唯一保護他們的是邵可遷率領的兩千騎兵,不過他們明顯的處於下風,尤其是麵對李弘冀及其親衛幾乎沒有還手之力,隻是他們仍舊不退,跟在邵可遷身後拚死力戰。
近三千騎兵靜靜的佇立在原野之上,望著不遠處的戰場,吳程的帥旗早已不見蹤影,原地仍有散落的軍卒四散潰逃,麵對唐軍的追殺幾乎沒有還手之力。
邵繼先大喜道:“多謝總管和諸位兄弟,等回了杭州我定請諸位去最好的青樓。”
“幫就幫,你們一個個都要當好人,豈不是顯得我不仁義。不過斷後的時候老子可不做,邵指揮若實在撐不住了,咱們就把就把他搶出來!”
誰知吳良也道:“總管要不就幫他一把,不能叫吳越的袍澤覺得咱們不仁義!”
徐羨心中腹誹道:“忍的,你又不是老子的親兒子。”
“這……父親要不還是幫一幫邵指揮吧,若是換做兒子這般求旁人,相信父親也會於心不忍。”
邵繼先抬起頭來看著徐朗問道:“若是總管和家父一般處境,衙內又當如何?”
徐朗勸道:“我雖敬佩你的孝心,可行軍打仗不是兒戲,不能感情用事。”
九寶斥道:“一個男人動不動就跪地磕頭像個什麼樣子,趕緊起來。”
邵繼先說完又給眾人叩頭不已,一個近六尺的魁梧漢子哭得稀裡嘩啦,不禁叫人心酸。
他說完便做躬身聆聽的狀,徐羨在吳程身後有學有樣的站定。
錢俶的使者從袖子取出一個卷軸,打開來念道:“吳越王諭:“免去吳程北征元帥之職,北伐大軍由徐羨統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