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過是你一廂情願的推測,你手下皆是吳越國兵馬,若是他們不肯退兵又如何?”
“放心,錢俶侍奉我主極為殷勤,絕不敢違抗他的命令的。”
“不行!我若這般做了父皇不會原諒我的!”
……
無論徐羨如何勸說,李從嘉都是寧死不從,徐羨氣急敗壞惡狠狠的道:“既然如此,就彆我對你不客氣了,大魁把他壓下去,到時候我自有法子叫他乖乖就範。”
大魁將三人押出帳外,徐克儉突然道:“我想上茅房,還請軍爺通融一下。”
“他娘的,你們帳篷裡麵不是有馬桶,回去再上也不遲!”
“天氣太熱,我怕熏著了貴人!”
“罷了,你們先送那兩個走,俺帶他去茅房!”
大魁揪著徐克儉到了茅房邊上,徐克儉卻不進去,從身上掏出一枚玉飾遞給大魁,“請軍爺帶我去見你家大帥,我有要緊事要與他說!”
大魁卻是不接,一臉警惕的看著徐克儉道:“你這老頭打得什麼壞主意,莫非是想要行刺大帥!”
“不不不,我不過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閹人,哪有本事行刺他!”
“倒也是!”大魁把玉飾品揣進懷裡,“不過我家大帥這會兒應該洗澡了,他這人假乾淨。東西俺也不白收你的,你有什麼話俺替你通傳,你再不說就押你回去了!”
“也好!”徐克儉伸頭向茅房裡麵看看又向左右看看,確定沒有人小聲的對大魁道:“你去告訴你家大帥,我是他的生父!”
大魁聞言一怔,猛地一抬手將徐克儉抽翻在地,“連個卵蛋都沒有的玩意兒,敢說是我們大帥的親爹,你是心眼被屎糊住了吧。俺還想給大帥當親爹呢,可他收義子都嫌俺太大!”
他說著揪住徐克儉的後衣領就往回走,徐克儉嘴裡含混不清的道:“我真的是他的生父,我還知道你叫大魁,你小時候我就見你。”
“哼,知道俺叫大魁多了,沒有一萬也有八千,大帥天天這般叫俺,你又不聾子怎麼會不知道。大帥的親爹俺小時候也見過,那是個粗眉毛一臉胡須的壯老漢,哪是你這般模樣!你要是他爹,豈會不認得你!”
見對麵走來個人,大魁立刻道:“徐朗,這老閹狗說自己是大帥親爹,你說好不好笑!”
手裡握著竹籌往茅房趕的徐朗聞言大怒,“他是父親的親爹,那豈不是就是我的祖父,老閹狗敢這般辱我,看我不殺了他!”
見徐朗要抽刀大魁連忙攔阻,“平白殺了他,大帥要見怪的,給你抽他兩巴掌泄憤就行了,嘿嘿……”
李弘冀要帶兵下湖的時候,王匡業就極力的反對,哪有放棄自己的長處與敵軍作戰的道理。可他畢竟隻是監軍不是常州的主將,李弘冀非要這麼做他也攔不住了。
李弘冀這般激進,在王匡業看來不過是想借著擊敗吳越軍的大功,趁機請皇帝複立太子之位,完全可以理解。
對李弘冀他還是很有信心的,李弘冀有勇有謀無論是陸戰還是水戰都算經驗豐富,加之他兵多艦多對上吳越水軍應該不會有什麼意外。
隻是他安插在李弘冀身邊的奸細昨日傳來消息,吳越水軍似乎擒了鄭王。這叫他心頭難安。鄭王被皇帝派去遼國求援,無論結果如何都應該回來了,如今卻遲遲不歸,這消息未必空穴來風。
作為李璟的心腹,王匡業知道鄭王可是李璟心中最佳的皇位繼承人,若是此刻在落吳越軍手中確實麻煩。他倒不是不擔心吳越國敢對鄭王下殺手,最多扣作人質或者當做籌碼,可是一旦落入李弘冀手中則是必死無疑。
現在似乎一下子想明白了,難怪李弘冀非要下湖與吳越軍一戰,他立刻派人趕往往龍頭渚質問李弘冀,他第一次希望敵軍能夠頑強些尚未叫李弘冀得手。
今天一早起來,王匡業的眼皮就跳個不停,心裡隱隱的有一種不詳的預感,整個人都是坐臥難安,希望兄弟相殘的悲劇尚未發生。
“監軍!監軍!吳越軍打來了!”
王匡業聞言蹭的站起來問道:“他們總共有多少人馬?”
“大約有一萬多人!“
王匡業鬆了一口氣,李弘冀雖然隻給他留了五千兵馬,不過常州城高池深,就算吳越軍再來一倍,他也有絕對的信心守得住。
他匆匆趕往常州南城,果然見城外不到兩裡遠的地方有一萬多吳越軍,還帶了不少的攻城器械。王匡業鼻子裡麵不屑的冷哼一聲,吳越軍就這麼點人馬連城頭都彆想摸著。
忽然吳越軍中推出兩輛囚車朝著城牆而來,到了離城牆一裡遠的地方就停了下來,一個騎兵快馬行到離城牆一百多步的地方朝著城上射了一箭,往地上扔了什麼東西又快馬離開。
“去把箭矢取來!”按照他的經驗箭矢上一定有信,士卒將箭矢找來上麵果然綁著一個紙卷,他打開一看立刻變色,“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雖然嘴上這麼說,他仍舊派士卒下從吊籃下了城牆遊過護城河,將敵軍扔到地上的東西取回來。
東西拿到手,王匡業的麵色就變得慘白,最先入目的是兩件骨朵和一柄橫刀,那是李弘冀隨身的兵器。
他重重的歎了口氣連忙的打開包裹,裡麵裝的全是唐軍將校腰牌,其中兩件物品用黃綢單獨包裹,一件是李弘冀隨身攜帶的兵符,另外一件竟然是鄭王的印信。
王匡業的拳頭重重的捶在城牆上,臉上寫滿了沮喪悲哀,“我大唐怎會淪落至此!”
城下徐羨和邵可遷並肩望著城頭,邵可遷一臉期待的道:“大帥,你說他會退出常州城嗎?”
徐羨笑道:“如果咱們直接要挾李璟的話也許希望不大,即便是他的親兒子也不及江山重要,可若是要挾臣子的話還是有幾分希望的。
其實現在占了常州也不過是錦上添花而已,區區五千兵馬勉強守城而已,既攔不住我們北上更馳援不了金陵,當真不如兩個皇位的繼承人選重要,就看這位監軍如何的權衡了。你看,他下來與我們談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