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官員念完,徐羨已經不禁扭頭看看旁邊的錢俶,雖然前麵的都是當不得真的虛銜,卻是對徐羨這麼個客將所能給的最大榮耀,何況後麵還有不少的實惠。
錢俶並沒有徐羨想象中的滿臉歉意,微胖的臉上掛著淡淡笑意看著他,兩人目光相接錢俶的嘴巴一咧大笑著將徐羨扶了起來,”總管此次北征,揚我吳越軍威,今日凱旋而歸,請滿飲此碗以酬總管之功!”
“下官些許微功不值一提,全賴將士用命,大王賞賜下官願分予將士,這一碗越州琥珀亦當敬給戰死的英靈!”徐羨說著就將手中的碗中黃酒撒向地麵。
“總管果真有將帥之風,小王佩服!”錢俶說著又端了兩碗酒來,“這一碗小王與總管同飲!”
沒了利益有關的常州,錢俶不至於在眾目睽睽之下害他,徐羨痛快的喝完。錢俶又拉著他一同上了敞篷馬車,在群臣和百姓目光之中,緩緩駛向不遠的杭州。
這廝太會做人了,徐羨懷疑街道兩側那些一臉嬌羞朝自己丟香囊的年輕女子都是錢俶專門雇來的,他活了兩輩子都不曾有這樣的露臉的時候,虛榮心前所未有的滿足,心裡竟對錢俶提不起恨意。柴榮在這方麵要是有錢俶一半的手段,陳橋驛前趙匡胤的黃袍未必就能穿得起來。
馬車直入宮中,正殿之內早已擺好了宴席,錢俶竟把徐羨的位子放在自己旁邊,待百官落座,殿內的編鐘絲竹就隨之響起,身姿妖嬈的舞姬緊接著入場載歌載舞。
吳越群臣不斷的起身向徐羨敬酒,徐羨聽到的奉承與稱讚比兩輩子加起來還要多,不過二十度的黃酒有生以來第一次喝斷片,宴會是什麼時候結束的他竟一點印象也無。
等他醒來的時候已經天色大亮,卻一動也不敢動,入眼儘是雪白的大腿和白膩的胸脯,昨夜究竟是個什麼樣的美妙場景完全可以想見。
徐羨緩緩抬起頭數了數,這寬大的床榻上除了他之外竟還有五個人,這一定是在做夢,一切都是幻覺。可溫熱的鼻血不爭氣的緩緩滴下,落在雪白的肌膚上是那麼的醒目。
一切都是真的,徐羨不禁惱恨自己,昨夜美妙的場景自己竟然半點印象也無,也不知道那些越發凝練的招式有沒有使得上。
突然身邊嚶嚀一聲,一個女子悠悠轉醒,下意識的用藕臂環住徐羨的腰身,抬起臉來望著徐羨,朦朧眼神之中夾雜著崇拜敬仰,用小貓一樣的聲音問道:“總管醒了!”
難怪個個都想當王稱帝,不說在前朝口含天憲指定乾坤,隻後宮的溫柔鄉就能夠給人足夠的動力,這般溫柔貌美的女子實在不是家裡的母老虎所能比的。
徐羨蠢蠢欲動正要提槍上馬再戰一場,就聽見一陣咚咚的敲門聲,大魁扯著子道:“總管還沒醒嗎?”
床榻上的宮娥也像是觸了電一樣紛紛起身,伺候徐羨洗漱穿戴,匆忙謹慎的樣子猶如機械木偶,再無床榻上那般魅惑誘人,徐羨心中那點旖旎念想也隨之消散。
出了屋子就大魁和一個宦官站在門外,大魁笑嘻嘻的問道:“總管昨夜休息的可還安穩!”
“我睡得很好,你叫我什麼事?”
“也不是什麼要緊事,就想跟總管說你再不起床飯菜就涼了,俺們就不等你了!”
徐羨聞言不由得火起,“就這點芝麻綠豆大的事也來問我,你們平時用飯何曾等過我!”
“穆頭兒說了,這是在吳越的王宮裡麵,不能丟了規矩叫人笑話。”
徐羨沒好氣的道:“那就彆愣著了,還不趕緊的待我去用飯。”
回頭看了看低眉順眼模樣嬌俏的宮娥,徐羨惋惜歎口氣跟著大魁而去,到了一處偏殿隻見老穆頭和幾個親兵一個個木樁子似的坐在案前就等徐羨落座。
九寶起身問道:“總管麵色有些不好,可是昨夜歇息的不好。”
老穆頭嗤笑一聲,“昨日拉著那些舞姬跳了半宿,他若能休息好那才怪了!”
徐羨剛剛坐定,聽了老穆頭的話不禁問道:“昨天我跳舞了?”
“誰知道你跳的是不是舞,昨天在宴會上當真吳越君臣的麵,就拉著舞姬扭腰甩臀的,真是丟人啊!”老穆頭說著就捂住臉,仿佛丟人的是他一樣。
“宴會散了,總管還拉著舞姬不讓走,俺就在一旁看著你在床榻上跳到子時,差點沒把大床踩塌!”
徐羨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立刻炸了起來,“昨夜我隻和那些女子跳舞嗎?”
大魁嘿嘿的笑道:“俺實在撐不住就找個地方睡覺了,總管有沒有做旁的事情可以去問那些舞姬,俺現在明白你剛才為啥一臉的不高興了,哈哈……”
眾人大笑時,一隻脖子上拴繩的熊貓突然進了來,身後跟著一個模樣嬌俏的少女,見殿中皆是軍漢也不發怵,邁著碎步徑直的到了徐羨跟前,一拍徐羨肩頭道:“我就知道我的平安符好用,你果然全須全尾的回來了!”
徐羨笑著起身見禮,“皆是托了郡主的福!”他伸手指著青纓對眾人道:“這位是吳越國的郡主,你們快來見過!”
大魁卻道:“昨天已是見過了,俺們還和郡主一起看總管跳舞哩!”
徐羨訕訕的笑道:“昨日獻醜叫郡主見笑了。”
“無妨,舞姬都說總管舞姿靈動,尤其是腰臀動作極快,還說受益匪淺。”
徐羨大概知道昨天在宴會上跳的什麼了,以後在吳越沒臉見人了,下半輩子也不會來杭州了,“郡主若是沒有其它的事,下官要用飯了。”
“自是有事,我母親說要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