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手食指的最後一個指節上,有一條淺淺的暗色痕跡,是本來就有的血管還是直播指環?
平時沒有關注經絡排布,這下倒不能確定了。
雲團靠在牆上,突然感覺袖子裡有什麼東西很硌人。
她伸手拉了幾下,就掏出來,定睛細看,正是她在直播時候繡的手環!
現實生活中絕對沒有繡過這個。
這不是夢!
……
簌簌寒風落枯葉,黑暗之中,有人拖著行李箱走來。
風衣隨風而動,行李箱的輪子在並不平整的路麵上發出難以忽視的鳴響。
“是雲團小姐姐嗎?”
那人走到她麵前站定,一甩腦後的赤紅色頭發,唇邊掛著明媚的笑意。
“是我,這棟樓沒有電梯,需要走一陣,我幫你拿箱子吧。”雲團說著,伸手去夠,但被化妝師一個靈巧的閃避躲過。
“箱子很重,我自己來。”
女人眼尾微微上揚,一顆朱紅色淚痣要掉不掉地掛在眼下,嫵媚又不容拒絕。
“好吧。”
雲團下意識地應聲,又覺得這樣不好,但沒能反駁自己先前的話。
要付錢的要付錢的,她這樣安慰自己。
三個小時後。
安園終於化完妝,她穿著剛剛蓋過腳麵的A字裙婚紗,在破損了一角的落地鏡前自我欣賞著。
這租來的婚紗就是好看,還好當時沒選擇買,不然同等價位,就會難看很多了。
“喂,親愛的,我已經化完妝了——什麼?你不來公寓接我啊?哦,好吧。”
雲團剛剛送走化妝師,因為跟妝費用昂貴,安小姐早就決定自己補妝。
但她一回到這裡,就瞧見安圓哭喪著臉,非常不高興。
“怎麼了?”
“他說讓我自己去酒店,儀式從簡。”安圓說著,皺了皺鼻子,“不過本來也沒有迎親隊,隻是之前他說要來接我的。”
雲團看著從小一起長大的姐妹這樣妥協,心裡很不是滋味。
但結婚的日子,當事人沒有拒絕,她就不說喪氣話了。
半小時後,雲團陪著一身婚紗的安圓趕到酒店。
可是,門口沒有任何婚慶的裝飾,走到裡邊,也沒有半塊紅毯,人來人往間,還有不少醉醺醺的人在鬨事。
未免太簡陋了。
雲團暗暗想著,有點不太好的預感。
她們按照地址找到對應的包廂,推開門。
一個戴著黑框眼鏡的男人最裡邊的椅子上,微微笑著,起身,“你們來啦。”
要是再反應不過來,那就是傻了。
安圓把手提包扔在桌上,“你這是什麼意思?人呢?!這就是你要給我的婚禮嗎!”
男人依舊微微笑著,他搖了搖頭,“安小姐,我仔細地想過了,無論從外貌、家庭情況,還是經濟條件方麵,我們都是不匹配的。”
“我不希望娶一個以後隻能依附於我,作為我的影子的女人。”
安圓氣得眼眶發紅,“那你早說啊!這樣耍人有意思嗎!之前為什麼要答應呢?”
男人扶了一下眼鏡,抬眸,掃視了眼前的兩個年輕女人。
雲團覺得自己成了商品,被人估值了。
“我想,之前同意,不過是因為你便宜,不用彩禮,對婚禮也沒有要求。但現在,回過神來,發現你和我的匹配值太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