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路過禾豐城, 無事要辦,”魚采薇笑了笑,若有重要的事, 又哪能托於初次見麵之人, 她把玉麟獸放出來, “我這隻小獸胃口大得很,今日讓他吃個痛快, 就當劉四小姐幫忙了。”
劉銀霜先是錯愕,爾後噗呲樂了, “玉道友說笑了, 儘管讓它吃, 全算在我的賬上。”
人家用來還人情的飯, 玉麟獸吃得那叫一個暢快,半點不留餘地, 整整吃了五大桌妖獸肉, 把劉銀霜看得目瞪口呆。
“玉道友說得對, 它胃口確實大。”
魚采薇抿了一口酒,淺笑道:“劉四小姐見笑了。”
看來上次來吃,玉麟獸隻能說打了個底, 這次,才是真正吃了個肚圓。
玉麟獸的大胃口,讓魚采薇不由得想到了虎毒蜂。
百萬靈蜂, 喂養那是絕對避不開的問題, 世俗界哪有妖獸讓它們采擷,還得提前給它們備好食糧。
酒樓外,魚采薇跟劉銀霜拱手告辭。
“玉道友,改日再來禾豐城, 若有用得著銀霜的,隻管到劉家找我。”劉銀霜真誠地講。
魚采薇還禮,“借劉四小姐言,真有那麼一天,在下一定不客氣。”
劉銀霜經曆中毒毀容,婚事突變,雖然心裡傷感,依舊積極堅毅,心性非凡,如果能在仙路上走下去,定能成一方人物。
魚采薇摸了摸耳垂上的金翅寒蟬,在飯桌上,她曾有那麼一瞬間,想提出讓金翅寒蟬試一試能不能為劉銀霜解毒,直到兩人分彆,也沒有說出來。
她內心還是覺得,那樣做有些草率,遵循本心,便保持了沉默。
魚采薇讓玉麟獸回到獸戒,理了理微亂的袖口,一個轉身,融入到來來往往的人流當中。
問了坊市所在,在裡麵轉悠了半天,處理了大部分火鼠皮,又處理了身上用不上的物品,換成大批靈石,緊跟著零零星星,空白符紙、靈藥種子等,看上的東西買了一些,尤其是靈獸肉,裝滿了三個儲物袋,都是三階以下的妖獸,與修士口感不好,喂養靈蜂不成問題。
在離她或遠或近的地方,四個築基修士不緊不慢地跟著,還有一道身影,包裹得嚴嚴實實,讓人看不出他的真麵目,看似隨意逛著坊市,魚采薇直覺,那人的目標也在自己。
想不到一次牛頭山之行,竟然惹了五名修士尾隨。
魚采薇依舊裝作不知,逛了坊市,就去往禾豐城的西門。
出了城門,躍上飛劍,禦靈而起,如利箭出弦一般。
身後,四名築基修士不再掩飾,踏上飛劍,直衝衝朝著魚采薇的方向追了過來,還有一名,遠遠吊在後麵。
魚采薇禦劍而行,沒有往人多的地方走,反而哪裡偏僻往哪裡走。
倒讓後麵尾隨她的四名築基修士心裡打起了鼓,靈力催生,腳下飛劍猛然加速,眼看著就要趕上魚采薇。
魚采薇一個俯衝,在一片密林外停下,幾個跳躍,就隱身到密林當中。
追來的四人紛紛降落,警惕地進入密林,隻看到前方有個快速移動的身影,互相打個眼神,飛身跟了上去。
一個跑,四個追,不知不覺就來到了密林深處。
魚采薇突然刹住腳,轉身直麵四個緊追她的人。
四人分散開,法器在手,半句不多說,發出殺招,成扇形夾擊魚采薇。
靈光飛出的刹那間,烏壓壓一片,避雲遮日,似穹廬,籠罩四方。
平素並不刺耳的嗡嗡聲,凝聚在一起,成了他們最後的催命符,縱拚命掙紮,也逃不出十萬靈蜂的追堵。
魚采薇冷漠地聽著蜂群裡的慘叫聲,目光一凝,眼中利芒射向了遠處的一棵高樹。
隱藏在樹冠裡的人,正好跟魚采薇的眼神碰了個正著,腳下一軟差點栽下來,慌亂地爬下樹,一溜煙,頭也不回地跑走了。
直到回到城主府,見到三公子,那顆被驚嚇的心,還在撲通撲通地跳個不停。
“甄年,不是讓你跟著玉微嗎?出了什麼事如此驚慌?”甄明搖著羽扇,替三公子問話。
甄年腦海裡浮現出那四人被密密麻麻靈蜂叮咬的情景,縮著胳膊,語無倫次,“呂嶺四兄弟,被,被那個玉微……”
三公子騰地站了起來,“被玉微用符篆逼退了?”
“不,不是,”甄年連連擺手,用了很大的力氣,才找到自己的聲音,“不是符篆,是靈蜂,鋪天蓋日的靈蜂,呂嶺四兄弟,隻發出了第一招,就被那些靈蜂圍住了,老遠,我都能聽到四個人的慘叫,他們活生生被靈蜂蜇死了。”
“三個築基中期,一個築基後期,隻一個照麵,就這麼簡簡單單被團滅了。”
三公子隻覺得渾身的雞皮疙瘩起來了,被靈蜂活活蜇死,那是怎樣的折磨。
不敢想象,不敢想象!
呂嶺四兄弟在禾豐城築基修士的圈子裡還是有些名號的,據傳經常打劫來禾豐城的外地修士,隻是他們向來首尾做得乾淨,沒有捅出大簍子,在禾豐城裡還算規矩,城主府便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糊塗過去了。
那時魚采薇離開,三公子注意到了呂嶺四兄弟的尾隨,就讓甄年隱在後麵,監視他們的行動,也想看看魚采薇的來路,沒想到卻受了如此大的驚嚇。
等甄年退出去,甄明才回了神,手上的羽扇都快被握變形了,“那個玉微,難不成是禦獸門的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