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過夫人!”外麵傳來下人的喊聲。
“侯爺在裡麵?”秦夫人的聲音隱隱約約傳來。
下人不敢隱瞞, 道了聲是。
魚學卿連忙抬袖擦去眼裡的氤氳,抬眼間門,已經是腰背挺直, 精光閃爍的堂堂侯爺,迅速鎖住庫房, 大步向外走。
正好跟秦夫人走了個麵對麵。
秦夫人仰著笑臉,“侯爺,妾身去書房給您送湯才知道您不在書房,問了下人才說看到您來庫房了,有何急事非得大晚上來, 黑燈瞎火的, 妾身不放心,過來看看。”
魚學卿重重咳嗽兩聲, 若無其事地說:“我在自己家裡走動,有什麼不放心的, 這不是明天新婦拜舅姑,雖說世杭是咱們親生, 畢竟過繼給了二弟,我臨時想起來, 要是采薇丫頭在, 也會給世杭夫妻賀禮,就來庫房選了兩件, 明天代采薇丫頭送給世杭小兩口。”
秦夫人愣了下, 又帶上淡淡的笑意,“還是侯爺想得周到,那您選了什麼,妾身能否提前一觀?”
這又不是什麼隱秘的事, 最晚明早就看到了,魚學卿把袖籠裡的兩個荷包拿出來,“喏,夫人拿去吧,我先回書房,還有些事務未曾處理完,今日酒水喝得多,不想喝湯,夫人帶回去吧。”
不提魚學卿回書房,隻說秦夫人,捏著嶄新的荷包,回到了正院。
待坐定後,打開荷包,拿出了玉佩和鳳頭釵。
清亮的燭光下,玉佩和鳳頭釵熠熠生輝,精雕細琢,不似凡品。
身邊的林嬤嬤嘖嘖嘖驚歎道:“奴婢見過的飾品不少,從來沒見過如此巧奪天工之物。”
秦夫人摸著荷包,疑惑不已,她雖然沒進過前院庫房,裡麵有什麼,心裡有點譜,怎會有如此精美的玉飾,還帶著荷包,難道侯爺動了弟妹的嫁妝?
要真是這樣,杭兒也能坦然接受,他可是承了二房宗祧,延續了二房的香火,這也是他該得的。
“是不錯,明日給了世杭小兩口,他們麵上也有光。”
秦夫人是何想法,魚采薇就無從探究了,她此時暗暗潛入了魚家祠堂,正翻閱著厚厚的族譜。
良久,魚采薇將族譜放回原位,她翻看族譜,就是想找找有沒有元姓的女老祖,搞清楚她那絲稀薄的元姓血脈的出處,可族譜一直追溯到開府老祖的高祖輩,並沒有記載娶過元姓女子。
族譜上沒有,也不代表真的沒有,有可能輩分太遠無從記載,也有可能是哪位老祖從母族那邊得來的。
如此龐大的血脈網,要想查到,無異於大海撈針,遠沒有魚采薇想的那樣簡單,如此,她便將此事放下了,隻當隨緣吧。
從祠堂出來,魚采薇直接放出飛梭,離開京都,出發去晉南。
大伯父說,她的舅舅柳成風外放到晉南做了巡撫。
她的外祖,曾任國子監祭酒,終於任上,那時候魚采薇尚在繈褓,什麼也不知道,她的外祖母,聽大伯父說,十年前就沒了,舅舅在家守製三年後起複,就去了晉南。
晉南在盛國西南方,山多地也廣,高山之上,風景秀麗,林木蒼翠,優質的環境非常適合茶樹的生長,尤其是其出產的仙霧茶,口感醇香滋潤,成了貢品,年年送到朝廷。
自進入晉南地界,飛梭就在群山峻嶺間門飛行,高高低低的山丘,延綿不斷。
玉麟獸在獸戒裡待得悶了,出來透氣,掌控飛梭的方向,時不時地伸出腦袋,看看地麵上的情況。
魚采薇盤膝而坐,手裡握住白玉扳指,驅動靈力,一點點消磨裡麵的禁製。
禁製品階不低,不過在世俗待得時間門久了,沒有靈力維護,威力已經損耗了大半。
“呀哈,山裡起玄雲,紫氣盎然,這是祥瑞之兆呀。”
這還是出來曆練後玉麟獸第一次感應到的祥瑞之兆,甩著尾巴拍打魚采薇的膝蓋,“我想去看看。”
“那就去。”魚采薇也好奇,玉麟獸感應的祥瑞是什麼。
看著麵前灰突突的石山,再看看四周蒼翠如華蓋的山脈,魚采薇樂了,“你確定是這座山有祥瑞之氣,周邊哪座山,都比它更祥瑞吧。”
“看事情不能看表麵,”玉麟獸丟下這句話,奔向山頭往下看,雖然沒看出個所以然,可它的感覺不會錯,來到山上,沐浴在祥瑞之中,它的血脈開始翻湧。
玉麟獸張口吞吐,淡薄的祥瑞之氣被它的氣息吸引,紛紛投入它的腹中。
“呃!”玉麟獸打了個飽嗝,這比吃五大桌靈獸肉得到的提升還多。
魚采薇這時候也看出了些門道,“周邊的山上富有生機,唯獨這座山死氣沉沉,必定有什麼奪了山上的生機,這才寸草不生、根樹不長。”
“我帶你去山腹看一看。”玉麟獸請纓。
魚采薇閃身進入虛空石,又一次粘在玉麟獸的鼻孔內,隨著他遁入大山深處。
一陣亂石成影從身邊流過之後,玉麟獸戛然停住了腳步。
入目所見,是一個風景瑰麗的好地方,碧波蕩漾的水麵,泉眼無聲細流,兩岸奇峰異巒,好似一座座倒掛的金鐘,金鐘下,臥著一隻正閉目養神的石龜。
攫取一捧清水,魚采薇淺飲一口,清冽甘甜,沁人心脾,“這水裡有淡淡的靈氣。”
山裡有地下湖,湖水裡有靈氣,偏偏山上毫無生機,水裡也沒有魚蝦生存
秘密,就藏在這片湖水裡。
魚采薇招呼玉麟獸,撐起靈力罩,直接跳進了湖裡。
湖水清澈,看什麼都特彆清楚,黑石板的湖底,一汪汪泉眼像蘑菇一樣冒出來,在湖的中央,卻有好幾個比水缸還大的孔洞,湖水在緩緩地倒灌進孔洞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