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ut!”籍導反複比對,不太滿意剛剛的光線,要求再來一次。
就這樣反複拍了四五遍,這個開場鏡頭才算結束。
頭幾天統籌安排的基本都是一些文戲,要趕在災難戲份毀滅這裡前把小鎮的鏡頭全部拍完。
休息的間隙,祝慈會帶著其他幾個主演練習台詞,他們多數也沒經曆過這麼大規模的劇組,生怕自己表現不好,讓所有幕後工作人員的努力打水漂,所以都很配合祝慈的拉練。
祝慈他們在小鎮拍戲的同時,美術組也在忙著布置下一個場景,開機的每一天都在燒錢。
就在祝慈準備拍攝進組以來的第一場打戲的時候,劇組卻發生了一點騷亂,原定的場次暫停,暫時由副導演拍一些空境,上層人員通通被叫去開會,留下他們這些演員麵麵相覷。
祝慈心裡咯噔一聲,暗道不好。
過了一會兒,又有工作人員過來請祝慈借一步說話,帶她進了會議室。
房間內煙霧繚繞,劇本在桌上堆得亂糟糟,一向笑眯眯的武老師難得繃著個臉,掌握全局的籍導則是默默地抽著煙,一言不發,製作組的其他人同樣愁眉不展。
祝慈拉過角落裡的一把凳子,坐下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等著看發生了什麼事。
“小祝也來了,咱們說一下。原定的一位投資方出了些問題,需要中途撤資,所以現在咱們必須要做兩手準備,萬一找不到其他的資方加入,那我們的拍攝計劃就必須要縮減,由原來的兩部改為一部。”籍導疲憊地開口。
祝慈心下了然,問旁邊的一位姐姐要到了這家公司的名字。
一搜才發現,就是這麼巧,受到圈內稅務清查活動的影響,這個投資方在賬務方麵的隱藏問題被爆出,麻煩纏身,急需大筆資金回攏。
《靈氣複蘇》這樣的電影從製作到上映,最快也要兩年。
遠水治不了近渴,與其乾等票房分紅救市,不如趁早抽身,也好應付眼前的局麵。
“現在風聲鶴唳,環境不像幾年前,誰也不願意把上億的流動資金扔進電影這個火坑,投資彆的項目早賺回來了。”武老師捏著眉心歎氣道:“劇本刪改也是個大工程,現在都開拍了,難道你要飛頁嗎?”
籍導摁滅抽剩下的一小截煙頭,倒是很看得開,“沒事兒,這才剛開始,還有餘地調整,總比拍到一半再跑路強。”
他指著祝慈,安排道:“正好把小祝叫過來,你們商量商量,梳理一下劇情脈絡,先揀重要的戲份拍。”
武老師無奈接受了這樣的局麵,但她強調道:“跟故事內核有關的戲份我可不會刪,而且不能因為這個原因讓我的劇本失去連貫性。”
定下後續的工作方案後,所有人開始緊鑼密鼓地做準備。
預算的減少意味著統籌工作需要推倒重來,已經花出去的費用無法收回,就隻能在還未投入使用的地方下功夫。
祝慈則跟著武老師來到她的工作間,沒有過多的客套,馬上開始劇本梳理工作。
雖然距離拿到完整劇本才不過短短幾天,但祝慈已經對方存善的戲份爛熟於心。
“小慈,來說說,你感覺有哪些橋段不是太重要?”武老師打開文檔,煩躁地揉了揉頭發。
她作為創作者,有時候不能用太客觀的角度看待自己的作品,剛好女主角在,說不定能提供些彆的思路。
祝慈有話直說,並不擔心自己的話會得罪這位著名編劇,“救人的橋段可以刪掉一些,有一兩個能體現她的性格就好,多了會有些冗餘。”
武老師點點頭,“還有呢?”
祝慈沉吟片刻,又說:“方存善的轉變點必須要保留,這個毫無疑問,但我們可以適當地減弱個人英雄主義的比重,最好是能和集體主義有所平衡,這樣也是我們價值觀的特色,絕對能引起共鳴。”
武老師眼神慈愛地調侃她道:“這可是在削弱你自己的高光,這麼大公無私?”
“高光是演出來的,哪怕隻剩幾個鏡頭,我也不會浪費。”祝慈臉上是對自己演技的絕對自信和篤定,“還是要以作品為重,隻有劇情通順、情節豐富的好作品才能和演員相互成就,如果我為了保證自己的戲份就忽視整個作品的平衡,那是對所有人的不尊重,對我也不會有太大加成啦。”
武老師很喜歡她的坦率和擔當,兩人後麵又聊了很久,先把必要的劇情點摘出來發給場務,接著刪了一些功能重複的橋段,或者合並整合成新的場麵。
小鎮的劇情本來是對靈氣複蘇現象的鋪墊,既然要縮減戲份,這部分就顯得有些進展緩慢了。
武老師大刀闊斧地修改一番,加快了環境異變的速度,改為讓方存善在和怪物的實戰中意識到浩劫將至。
劇組所有人各司其職,齊心協力,並沒有因為這個挫折而放棄,反而越發認真想做出一個好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