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得走了……不要告訴彆人見過我哦。”
“……”
日向意識到,這似乎是一場告彆。
在那個身影走遠之前,他不知哪裡來的勇氣,大聲問:“你還會打排球嗎,星——?”
櫻井星停下腳步,回過頭,在漫天夕陽裡,衝他很溫暖地笑了一下。
“……當然啦。我們約好的。”
*
告彆之後,就要踏上旅程了。
櫻井星拉開係統麵板。
[您拒絕了禪院星的名字,離家出走了。]
[你擊敗了【禪院扇】,獲得金錢1億円。]
[主線任務已開啟:【非術師者稱王】]
[禪院家和咒術界的一切令你感到失望。你決定親自改變這一切……用一個零咒力普通人的身份統一咒術界,清算這腐朽的高層,真正地立於咒術之巔!]
好中二啊。
[最終獎勵:榮譽稱號【詛咒的終焉】]
嘶。
好中二,她好喜歡。
櫻井星二話不說確認追蹤任務。
[任務階段一:離開禪院家-已完成]
[您已經決定了自己未來的道路,那就是在黑暗的荒野中開辟光明。毅然決然離開禪院家之後,您需要在騙死人不償命公司的追殺之中找到一處庇身之所。您是要聯係【蘇格蘭】,或者爸爸的剩下999個乾爹,還是另有安排呢……?]
櫻井星盯著任務分支,陷入了思索。
蘇格蘭說她可以住到他在長野縣的房子裡……
要去麼。
她盯著手機猶豫了一分鐘,還是沒有撥出那個電話,隻是發了一條訊息。
[櫻:我有了自己想做的事。]
組織的事情還沒結束。
雖然沒有說透,但他們彼此心知肚明……蘇格蘭應該是警方安排到組織的臥底。
這個時候,是他最忙碌也最危險的時候。
按理來說,櫻井星作為證人的親屬,也應該處在公安的保護下,但她並不打算接觸警方——
她已經選了反叛的主線任務,去那邊隻會連累蘇格蘭。
就這麼保持距離,不和對方接觸就好。隻要明麵上她處於咒術禦三家的保護下,普通世界的警方就不會乾擾她。
至於999個乾爹……隻要動腦子想一下爸爸之前做的工作,就知道被他騙錢的這些人肯定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她也不想遇到下一個禪院家。
櫻井星思考著。
從禪院那邊搶……不是——討回來的精神損失費1億円(禪院扇傾情支付),雖然是筆巨款,但是這個時候她還在被追殺,不能太顯眼。
嗯……感覺很難辦啊。
住酒店或者租公寓都可能會給鄰居帶來危險。
她猶豫了一下,在暗網上發了個懸賞。
【尋一安全屋,要求不影響周圍,隱蔽性強】
懸賞剛發出去,櫻井星的手機就滴滴響個不停——全是來應征的。
她仔細篩了一遍,把有黑曆史的、信用差的人都淘汰,又攔截了好多個試圖黑進她手機的家夥,最後看中了兩個人。
一個是網名【客戶至上】、頭像是一張銀行卡的家夥,對方措辭非常客氣專業,詳細地介紹了幾處不錯的房源,還貼心地給出了幫忙抹去行蹤的服務——要價也很貴。
另一個則相當言簡意賅。
也更便宜。
頭像是一根香煙,網名是上班去死中介。
對方的畫風是這樣的:
【上班去死中介:【東京】【宮城】【琦玉】……各地都有。】
【上班去死中介:情報可以提供友情價。】
除了安全屋,還會提供情報服務,要價也不算特彆高。
怎麼說呢,實在是專業又便宜。
……這個人在暗網也很出名,口碑還不錯。
她遲疑了一下,放棄了昂貴的【客戶至上】,向便宜的【上班去死】發送了聯絡。
*
中介人名字叫做孔時雨,是一個長得很成熟帥氣的男人。
他開車來接櫻井星,沒有因為她的外表和年紀表現出任何異樣,很專業地帶她去了約定好的房子。
在她痛快付款後,孔時雨表現得更溫和了,友善地附贈幾條情報,提醒她如果需要任何清理工作,他都可以幫忙安排。
……櫻井星猜他說的“要清理的東西”是屍體,或者行蹤。
對於她想要了解詛咒師和咒術界的委托,男人也很專業地表示會讓值得信任的人來聯係她。
櫻井星禮貌地道了謝,在桌子上放下自己的盆栽。
然後在男人轉身要離開的瞬間:
“瘋神(Madness)!!”
漆黑的人體從身後冒出——她和替身一起襲擊了他。
[感染成功。]
[【孔時雨】絕對無法傷害你。]
“抱歉了。”
櫻井星慢吞吞地在玄關蹲下,對地板上滿臉錯愕的帥氣男人說,淡紫色的眼睛被黑眼圈包裹著,美麗得有點瘮人:“我還是比較信任自己。因為顛覆咒術界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我需要你介紹一個和我的立場絕不會衝突的人。現在你可以說了……你想給我安排的是誰?”
*
如果要說有誰能絕對站在顛覆咒術界的那一邊的話……
孔時雨隻能想到一個人。
術師殺手——禪院甚爾。
“……真是不想和那個家夥扯上關係啊。”
他感歎著,想起剛剛發生的一切,沉默地點燃一根煙,掏出了手機。
雖然被襲擊了,但孔時雨並沒有生氣。
咒術界都是瘋子。
即使沒有咒力和術式,和那個世界打交道的人,也都會瘋的。
他一直知道這一點——因為會瘋的人大概也包括他自己。
對他保持警惕心是一件好事。而隻要肯好好給錢、不違背規則的,都是他的好客戶。
孔時雨撥通了那個電話。
“喂,禪院嗎,是我。”
*
……伏黑甚爾沒有拒絕這個委托,
他掛掉電話後,很快根據安排去見雇主——做任務賺點快錢,對他來說已經相當熟練了。
但第一次見到櫻井星的時候,伏黑甚爾也嚇了一跳。
她那時正在巷子裡毆打混混,命令對方交出錢包,看起來相當熟練。
伏黑甚爾對雇主的毆打行為沒有什麼意見,嚇到他的是櫻井星從錢包裡拿出來、又揣進口袋的5日元。
他腦子裡當時隻有一個想法:這人是不是窮鬼。
少女趕走了幾個混混,轉過頭,用一種比他還古怪的眼神打量他。
“你就是禪院甚爾?”
她說了那個他很不喜歡的姓氏,目光在他的臉上打轉,眉毛漸漸糾纏在一起,似乎不是很愉快。
“現在不是禪院,是伏黑,大小姐。”
他語氣輕慢地開口。
如果下一句話讓人不爽,就乾掉這個窮鬼。
伏黑甚爾這麼想著,就見她神情微妙、語氣十分克製地問道:
“你跟那個比青蛙小便還下流的禪院直哉和禪院扇是什麼關係?”
……這是什麼貼切的形容。
從血緣角度來說,禪院直哉是他的堂弟,禪院扇是他的叔父。
然而離開了禪院家、成為術師殺手,甚至入贅改姓的伏黑甚爾——隻是輕微挑起帶疤的嘴角,揚起一個桀驁不馴的笑。
“那是誰?”他掏了下耳朵,懶洋洋道:“我不擅長記男人的名字啊,大小姐。”
這次的委托,或許會有點意思了。
他心想。
有意思的委托人靜靜地看了他一會兒,點頭。
“那種人確實不需要記得。”她把錢包在手裡拋了一下,平靜道:“等我一下,我們再換個地方說話。”
伏黑甚爾沒什麼意見。
於是他眼睜睜看著委托人拿著搶來的小混混錢包,交到了警局的失物招領處。
……伏黑甚爾開始懷疑自己的判斷。
這個怪人真的沒問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