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歸雲鏡的話,白芙蓉表麵相信, 實則心中半信半疑。
當然, 這些她都沒有表現出來——畢竟身處彆人的地盤,太過於鋒芒畢露的質疑, 那就是找死。
歸雲鏡坐在碗裡絮絮叨叨地接著說, 白芙蓉似聽非聽, 暗中覺得棘手。
星際酒館此行本身就是來占個小便宜圖新鮮,吹一波名聲就完美了, 誰也沒真想介入到歸雲府最核心的爭奪中。
歸雲鏡是神器, 俗話說沒有雞肋的神器, 隻有雞肋的人。
就算星際酒館一行夥計個個法力滔天,但是現在身處府中的也都是三界各方大勢力的領頭人。
一對一,沒勝算, 更彆說一對多了。
白芙蓉垂眸思索,問道:“那鏡子, 如果時候到了, 你要去各方勢力前麵露臉嗎?”
歸雲鏡大佬樣回答:“當然要。”
“給了彆人眼饞的機會, 總不能一路折磨到尾,啥都不讓看吧。”
“花魁名妓都沒這麼惡心人的。”
白芙蓉:“……”
白芙蓉笑道:“原來你還知道惡心人啊。”
陰三嶠和李不咎合在一處,不知道在拐角處低聲聊些什麼,不過一行人中就數他倆對前朝了解最深, 白芙蓉也懶得打聽, 擁有共同傷痕的人可能共同語言也會多些——這會陰三嶠若有所感, 抬起頭來, 眼神掃來。
歸雲鏡猛地一抖,隨後裝沒事兒人。
隻見陰三嶠死死盯著白芙蓉的‘空碗’,片刻後收回目光。
歸雲鏡心中暗鬆一口氣。
白芙蓉好奇地問:“怎麼了鏡子,你害怕他?”說著白掌櫃指了指氣勢很強的黑衣小玄武。
“放、放屁!”歸雲鏡嘴巴都不利索了,“誰怕他一個…”話說一半,歸雲鏡又咬住舌頭,心中痛罵這一眼望過去就看見了那個渾身黑的小崽子前世今生——日狗,那是誰,這小子上一世是誰?怎麼他娘這麼眼熟?
陰國師:就是老怪我。
歸雲鏡:……嚶嚶嚶。
不遠處陰三嶠談話間一直留心這邊動靜,他總覺得方才白芙蓉的手旁有怪異的能量波動。
於是他又看了一眼,然而,還是什麼都沒發現。
歸雲鏡這下得意了。
哼哼哼,讓你上輩子使喚我,這下不行了吧哈哈哈哈。
再修煉幾十年吧小砸!現在你還能耐不了我略略略!
白芙蓉無語望著歸雲鏡在碗底衝著陰三嶠方向一陣載歌載舞,跟二百五似的:
“你好開心啊。”
歸雲鏡哼聲:“自然,要你管。”
呂晶晶怎麼也沒想到,一路追著若有若無的鏡子虛影衝過來,拐道翻牆無數,竟然最後鏡子不見了不說——見著了星際酒館一行人。
彆說,他還真能認得出來這幫子山裡人,當初大灩天廷得了孔家豫州相鬥的便宜,喝了不少竹葉青呢。
左看右看,又不見了鏡子蹤影,身後那幫子李家人也是腿腳慢沒跟上來,呂晶晶心中煩躁又無奈,他歎口氣,暗道一句也好,和有交情的人談個天,省的時時看李藏青那老橘皮臉:
“見過黑森林白掌櫃。”
說完,堂堂窺虛期巔峰仙修,還微微彎腰見禮。
雖然這彎腰角度幾乎看不出來——但白芙蓉表示這禮她算收到了。
“見過仙人。”
“敢問仙人是?”白芙蓉也不矯情,清清楚楚拱手一個四十五度鞠躬,有理有節。
呂晶晶點亮自己的黃藍異色瞳孔,當作自己的名牌介紹,微抬下巴道:“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大灩天廷呂晶晶是也。”
聽著這似曾相識的介紹方法,酒館人齊齊默了一瞬。
陳玄商小力氣拉拉李不咎的袍子,低聲說:“不咎,這人和小掌櫃當初介紹說的一模一樣啊。”
李不咎心道就是,嘴上申斥:“噤聲!”
“不說話沒人拿你當啞巴。”
白芙蓉尷尬一笑,見禮道:“原來是大灩晶晶仙人。”
呂晶晶大笑起來,一雙陰陽眼看的白芙蓉心驚肉跳:“彆介彆介白掌櫃。”
“用不著這麼客氣。”
“我們大灩還吃過您家不少好酒呢,舊客長恩呢。”
“也算故交啊。”
白芙蓉麵上賠笑,心中腹誹,我要是真的信了你說的就見鬼了。
酒館幾名戰力立在白掌櫃身後,各自暗中評估對敵的勝算。
差不多,雖然人數比不上,但是打起來絕對不落下風,原夕陽神將李不咎和陰三嶠去眼神如此說道,陰三嶠皮笑肉不笑做回應。
李不咎這話絕不托大。
王朝覆滅後,這些後輩人饒是攀上了和前輩人同樣的修為高峰,也很難力敵的一個原因在於——王朝崩解長久的戰期中,修真界最頂尖的一批修士幾乎死絕,擅長群之人大大減少,隻有王朝大一統的優勢才能調動起最強的群戰技能,得儘天時地利——
然而,這是現在活在此間的修士,遠遠所不能及的。
當然,李不咎這種少數的‘碩果僅存’另當彆論。
陰三嶠這種帶超強外掛的也沒法統一評價。
看著眼前的呂晶晶,李不咎心中嘖嘖。
‘這小子資質看的真的挺好,要是早個幾百年,應該能入軍營神將備選?’李不咎衝陰三嶠挑眉。
陰三嶠翻白眼:‘你傻了吧李不咎,軍營神將多久沒出過一個人修了?’
‘彆自己有名頭就讓人家人修上趕著去找死啊。’
李不咎心下一凜,道一句這廝竟然知道的這麼清楚,我隨口一試結果他還真的知道,於是麻麻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