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在猶豫如何處理李淵,修帝王道的人無論修的好爛,自有一定的蒼生氣運加身——軟禁都不是那麼好軟禁的。
一片寂靜中,無人答話。
白芙蓉注意到一旁姬萬裡給自己使眼色,心道姬家人還真是心寬體胖毫無芥蒂——六年不見,還搞得來心有靈犀這一出——
白芙蓉心中猶豫,她並不想在此方時間內摻和過深。
姬萬裡從人群中擠到白芙蓉身後,低聲道:
“你這作態算什麼,白芙蓉。”
“幾個時辰前,國師就通傳給我們你又出現的消息了。”
“搞什麼熟人見麵不相識?”
白芙蓉張張嘴,“這場麵沒什麼需要我說話的,老姬。”
姬萬裡嗤笑,墨家人的個性真是爽利又雞賊:“你裝什麼?”
“你擅機關,我擅陣法。”
“這會兒二公子愁著咋搞老太上皇,軟禁這活兒隻有咱倆乾得了。”
“所以說,裝啥,白掌櫃,你咋會看不出來?”
白芙蓉很厭煩這種被人趕鴨子上架的意思,她蹙眉忍了忍,現在在人家地盤上,爆發不好意思——更何況,歸雲鏡在陰國師手中,她還沒搞清楚這害她陷落至此的時空漩渦到底是個什麼情況,這是她被死死揪住的痛腳,無法解決。
陰國師瞥她一眼,道:“姬萬裡,彆白費功夫了。”
“人家白掌櫃心慈手軟,不想在咱們這爛地方糾纏太深。”
“到時候脫不了身是不是?”
白芙蓉:“……”
白芙蓉決定收回誇陰國師穩重的評價。
這廝分明是萬世個性的糟粕全都收著,該用的時候放屁似的往外崩!熏死個人!
瞧瞧,這激將法,這垃圾話,和陰三嶠嘴毒的時候一模一樣!
姬萬裡趕緊附和,聽的白芙蓉手癢的不行,特彆想給她兩耳刮子:
“行了行了,你倆彆激將法了。”
“屁話的脫不了身,老娘脫不脫得了身豈是這種吊事說的算的?”
氣性上來了,白芙蓉說話也是臟字一連串,像個神懟懟。
“老娘是為了你們好!”
“個個二五眼沙雕樣!我是幾百年後的人啊——”
“——你們知不知道改變曆史這幾個字怎麼寫的啊!”
“不怕遭天譴嘛!”白芙蓉喝道。
“不怕。”李二道。
白芙蓉:“……”
白芙蓉被李二公子神出鬼沒的身法搞得心臟差點蹦出來。
——現在才發現,方才吵架聲音大了,這會兒大殿中人全都盯著白芙蓉,眼神像鉤子。
說不準都在心中腹誹,誒,這就是那個未來人啊,長得好矮啊,還帶麵具,怕不是個小矮挫吧。
白芙蓉:“……”
白芙蓉心口痛。
媽的,李二陰國師姬萬裡您們給我等著,想完,白芙蓉扯開笑臉:“二公子這話說的,未免太不負責任了。”
李二拔出腰側神劍三寸,給白芙蓉看劍刃上的鮮血,笑道:“弑兄罪父,我什麼天譴都不怕。”
“這天下如此之大,如果我的誕生注定要帶來改變。”
“那麼就讓那天譴劈死我吧。”
“白掌櫃放心,有劫我來扛。”
白芙蓉被震得不知道說什麼好。
這王霸之氣,這神威赫赫。
白芙蓉的舔狗裡人設蠢蠢欲動。
身後姬萬裡暗搓搓適時補刀:“跟您說個實話吧白掌櫃。”
“幾年前的圖紙我們墨家全都做完了。”那可都是遠非這個時代的黑科技。
“——說白了,如果時間有岔道,那麼您這扳手,早就已經將我們帶去了新軌道。”
“晚了晚了,來不及了。”
“您啊,就彆掙紮了——”說完,姬萬裡笑嘻嘻上前一步,勾住白芙蓉的肩膀。
白芙蓉被自己六年前的沙雕行為氣地心肝疼,啐了一口:“我他媽哪知道六年前我就呆了九天?”
“本來還打算第十日和你討論討論,就收回來那些圖樣呢。”
“你倒好!”這話說到最後,白芙蓉自己也覺得哭笑不得。
陰國師勾起嘴角:“世事如此,自有緣法。”
白芙蓉剛想說大佬你可閉上烏鴉嘴吧,就被姬萬裡摁著脖子舉手像李二請命道:“二公子!這活兒我們接了!”
“我和白掌櫃——白芙蓉,保證給太上皇造一間舒舒服服的寢宮。”
眾人聞此,皆是麵色一鬆,李二點頭。
李淵聽著這話,臉色黑黢黢如墨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