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麵 像一抹月色。(1 / 2)

冬日的天色暗得很快,道路兩側的路燈已經亮起。

少年頎長的身形立在燈下,低頭讀著手裡的資料。冷色調的藍光落在他的發梢,清而淡,像一抹月色。

聽到動靜,他轉過身來,影子被燈光拉長,邊緣模糊。

“工藤君。”柳原月朝他走去。

工藤新一循聲看去,她的身後是枝野父子的剪影,隨即視線被合上的彆墅門阻隔。

柳原月注意到他眉間有幾分焦慮,猜測是之前說的案件遇到了困難,問道:“工藤君是找我有什麼事嗎?”

“沒有啊。”他搖頭。

少年鬢角帶著些許濕潤,在燈光下映出水色。

警視廳離這裡不算很近,他卻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到達,是跑過來的嗎?

柳原月猜測道:“是擔心我的傷嗎?”

工藤新一猶豫了一下,還是告訴她:“最近有幾名女性遇害,目前警方認為是連環殺人案,凶手還沒抓到。在你的手恢複之前,我都會送你回家。”

柳原月稍微抬了下左手:“其實已經好得差不多了。”

剛才畫畫的時候,隻要不刻意去關注,她甚至都沒感覺到疼痛。

“那你也根本沒辦法保護好自己吧!”工藤新一感到一絲說不上來的煩躁。

這是連環殺人案,直到現在他也沒找到受害者之間的關聯,除了那頭及腰的黑色長發,再沒有半點其他特征。

可這一項又太過無用,符合的人數不勝數,哪怕警方有心,也不可能確保每一個人的安全。

但柳原月是他承諾過要保護的人,如果他連這一件事也不能做到,他還算什麼福爾摩斯的弟子?

工藤新一用力揉了下腦後的頭發,下定決心要儘快將凶手抓出來,不管怎樣都不能讓更多的受害者出現。

他重視萬分,言辭也不由得染上質問的語氣:“如果真的遇到危險,身邊沒有人的話你要怎麼辦?”

“我會呼叫工藤君啊。”柳原月倒是顯得輕鬆極了,朝他揚了揚手機,“會保護好我的吧,我的緊急聯係人?”

她的語調輕快,工藤新一滿腔的焦慮如同被細雨濺濕,不安的情緒也瞬間被撫平。

好半天,他才乾巴巴地擠出一句話:“所、所以說我送你回家啦!”

說完,他加快腳步,飛速往前走,將微紅的臉扭了回去。

望著少年略顯僵硬的背影,柳原月的語調帶笑,提醒道:“工藤君,我家是在另一個方向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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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和這位偵探在一起總不會太平。

即便隻是平穩地走在回家路上,也能遇到和父母走失的小朋友。

將五歲的小女孩送回焦急尋找的父母身邊,柳原月已經餓了。

鑒於某人的奇特體質,為了能夠順利吃飯,她拒絕了對方提議的路邊餐館,而是從公寓樓下的便利店買了兩份便當。

“就當是工藤君送我回家的謝禮吧。”她將其中一份便當塞到工藤新一手中,隨口問道,“要去我家吃嗎?”

“啊,好。”工藤新一對吃飯這件事同樣不算上心,習慣了吃便當的他也並不覺得這份食物有多簡陋,當即應下。

他順手接過柳原月拎著的紙袋,將便當和她的那份放在一起。

便利店的袋子中不僅裝著兩份便當,還有一支護手霜,包裝精美,盒子上印著綠色葉片。

注意到他的視線,心情還算不錯的柳原月主動滿足偵探的好奇心:“之前的護手霜用完了,就買了支新的。”

其實是下午洗手後拿出來用了一回,接著忘在枝野康平家的畫室裡了,但這些說起來過於瑣碎,她不認為需要解釋這麼多。

工藤新一點了點頭。

對觀察到的事物進行聯想已經成為了他的本能,儘管他並非想要對旁人的生活過分探索,但身體與大腦總會快一步地去分析所有相關的線索。

比如,他又一次想起了那天縈繞在指尖的薄荷香氣。

等等——

薄荷?

他顧不上方才的那些雜思,飛快從文件袋裡掏出幾張照片。

上麵將死亡現場及死者的隨身物品都詳細記錄,編號標注在一旁,整齊清晰。

出租屋內被發現的死者處在家中,臥室內亂成一團,十分具有自由職業者的風格,床頭還四散著剛寫好的稿件與換下的睡衣。

筆記本被擱置在床頭櫃上,露出被遮住的鐵盒一角。

盒子很薄,成年人掌心大小,是最近十分出名的一款薄荷糖,據推測是死者寫稿提神時吃的。

死者衣著整齊得體,當日應當有出行計劃,或是與某人有約會,卻在出門前被害。

另一位公園樹林內被發現的藝術生死者隻隨身背了一個挎包,其中物品僅有六樣:手機、香水、口紅、鏡子、錢包、鑰匙。

——是約會的狀態。

最後一位酒吧後巷被發現的畫家死者周圍更加乾淨,她的身邊連手提包也沒有。隻有一枚打火機與一包女士香煙躺在她的手邊。

——像是臨時決定去往目的地或是半路尋找了一處角落抽煙。

初時看到這幾張照片,工藤新一尚覺困惑。

即使凶手是出於某種原因選擇了這三位受害人,凶案現場為什麼會絲毫沒有被布置過的痕跡?這完全不符合連環殺人案罪犯的行為模式。

除開被刻意留下的簽名,到底還有什麼可以將這幾起案件聯係到一起?

但此刻,他終於找到了其中的共同點——儘管這令他心中的不安加劇。

通過物品上的品牌標識,他查出了自己需要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