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第六十麵 喜歡的人——她到底是在說誰……(2 / 2)

他撿了幾根枯枝,將分叉折斷,又取出背包中的伸縮吊帶把它們綁在柳原月的腳踝處,儘量固定:“月姐姐,我隻是應急處理,回去還是要看醫生的,你暫時不要亂動。”

即使他不說,柳原月也知道自己現在這樣根本沒辦法行動,想要兩個人再沿著掉下來的小山坡走上去顯然不太可能。她翻出手機,打算尋找請人救援的途徑。

但不知道是這裡太偏僻,還是暴雪使得信號基站有損,她的手機沒有半格信號,淪為了隻能確認時間的磚塊。

柯南那邊也是一樣。他將撥不出任何號碼的手機重新塞回包裡,觀察著四周,積極思考自救的辦法。

他的手裡抓著一把雪,石礫與落葉夾在其中,刺得他掌心的傷口生疼,但這都比不上他內心的痛苦與掙紮。

如果他還是工藤新一……

如果他不是被困在這具身體裡……

他們又怎麼可能這麼被動,甚至到了寸步難行的地步。

該死!

柯南一拳錘在了樹乾上。

積雪震動,人聲隱約傳來。

“師兄,你再考慮一下吧,師父是真的想讓你繼任住持。”

“師弟,我已經和你說過很多次了,我——”男人的話說到一半,餘光注意到晃動的樹枝與掉落的雪塊。

他的聲音放大,朝著那個方向喊去:“有人在那裡嗎?”

“有!”柯南應得很快,兩步跨上了一顆石頭,占的高高的,向那兩個身著僧衣的男人招手,“大哥哥,我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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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兩個男人是附近菩提寺的僧人,師兄名為恒思,師弟名為恒辨。兩人所在的寺院很近,隻離了百米遠,但被漫天的白色擋住,才沒被柳原月與柯南發現。

在兩位僧人的幫助下,柳原月與柯南順利地進到了院內歇腳。

柯南一路都緊張兮兮,既擔心柳原月的腳傷沒能及時根治,又擔心她手背上的傷口破皮感染,進了寺院大門就問人買藥,最後捧著一堆跌打損傷藥回了客舍。

寺院裡的條件與酒店自然遠不能及,但大概是因為這裡偏僻,僧人又多是苦修,各類棉簽酒精倒是齊全,不至於隻能拿清水洗淨傷口。

柯南捧著她的手,先用溫水將傷口周圍的沙礫拭去,接著用蘸了碘伏的棉簽塗上去。

他的動作很輕柔,但肌膚破損處太過敏感,柳原月下意識地躲閃,手卻被他扣住。

“月姐姐,一定要上藥。”男孩的語氣強硬,不容置喙,但手中的力道卻更輕了些,一邊塗藥,一邊對著她的手背吹氣。

手背上的擦痕細細密密,上藥的過程更是被拖得無限漫長。

等到每一道紅痕都被擦上膏藥,柯南才終於拿起醫藥箱內的繃帶,繞過女生的掌心,纏了一圈又一圈。

“好啦。”柳原月眼見自己的兩隻手被包裹成鼓鼓的饅頭,阻止他道,“柯南君再繼續下去,我連筷子都握不住了。”

柯南猶覺不夠,但在她的堅持之下,還是將繃帶剪斷,綁了個蝴蝶結,答道:“我可以喂月姐姐吃飯。”

柳原月驚訝於他表露的關切:“柯南君是把我當成小孩子嗎?應該是我照顧柯南君才對。”

“不是!”柯南的表情嚴肅,否認她的話。

他的語氣認真,分明是大人的口吻:“月姐姐才是,不要把我當成需要照顧的小孩子了,我可以保護好自己,我不想月姐姐因為我受傷。”

這兩日發生的事情太多,他始終沒有機會靜下心來思考。

柳原到底知道多少,她對柯南的態度總是有些矛盾,既將他當作孩子一樣照顧,卻又在某些時候會給予全然的自由與包容。

他是特彆的那個嗎?她究竟有沒有察覺江戶川柯南與工藤新一之間的聯係?

如果她隻把自己當作柯南,那麼,是將那兩個親吻都看成與孩子的玩鬨?

可如果她知道自己是工藤新一,又為什麼在掉下山坡時完全將自己當作孩子保護……

柯南的心中思緒萬千,注視著柳原月的目光複雜,甚至不確定自己更希望是哪個答案。

柳原月回望過去,攤開自己兩隻裹滿了繃帶的手,說道:“柯南君總是分得很清楚。但想要保護喜歡的人,是很難理解的事情嗎?”

她岔開了這個話題,眼神看向男孩的手:“柯南君的手也受傷了吧,要我幫忙處理嗎?”

“不,不用。”柯南的腦子還在解析著她的前一句話,身體隻能無意識地擰開蓋子,左右手僵硬緩慢地互相塗著藥膏。

可惡!

喜歡的人——她到底是在說柯南,還是在說誰啊?

柯南皺著眉,感覺腦袋都要被繞暈了,這簡直是比任何案件都還要難推理出答案的問題。

一陣敲門聲打斷了他的苦思。

恒辨站在門外,禮貌地保持著距離,並未踏進客舍。

他雙手合十,念了聲佛號後,才說道:“二位施主,外邊大雪封山,今日隻怕是無法回去市區,要勞煩二位在此處暫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