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墨傾慢悠悠補充:“是我單方麵揍他。”
墨隨安表情僵了一瞬,警告道:“這裡不是大草原,由不得你胡來。你真要在外出了事,墨家和江家,是不會護著你的。”
“我給了你會依附你們家的錯覺?”墨傾側過頭,話語強硬又直接。
“……”
墨隨安一窒。
車內氛圍凝固,司機似乎感知到了,將車窗打開,外麵的喧囂和晚風一股腦拍進來,衝散了這窒息的氣氛。
緩了下,墨隨安說:“張叔,開一下廣播。”
“是。”
司機開了廣播。
裡麵正在播報一則新聞。
“這是一套針灸針,由特殊材質打造,至今沒檢測出是哪種物質。其做功細致,巧奪天工,世上僅此一套。”
“據傳,百年前它的主人,曾在戰爭期間用它拯救了萬千生命……資料記載,跟它相配的還有一套同材質的手術刀……現在它現身於我國東石市,將於本月月底於柯林斯酒店被公開拍賣……”
新聞介紹的是一套針灸針,對其背景做詳細的介紹,吹得神乎其神,偏又充滿了神秘色彩。
墨傾聽著覺得不對勁。
廣播跳到下一則新聞後,墨傾略一皺眉,摸出手機搜索“柯林斯酒店”“針灸針”的關鍵詞,然後見到一張關於針灸針的照片。
墨傾微眯眼,勾了下唇。
——好家夥,送上門了。
*
第二天,墨傾雖然準時離開學校,但沒有跟墨隨安一同回去,而是前往了地鐵站。
從地鐵站走出來時,最後一抹餘暉在西方消弭殆儘,街道的燈光呈長河鋪開,像極了漫天星辰。晚風拂過,捎帶了涼意。
墨傾循著記憶找到一家醫館。
回春閣。
熟悉的匾額懸掛著,經曆風雨洗禮顯得破敗不堪,掉漆、破損、陳舊,過去如同顏色,從鮮活變得灰暗。
它還在。
墨傾略有意外。
她沒想找回過去。
若不是在廣播裡聽到針灸針被拍賣的事,她不會想到回春閣。
本是抱著試試的心態,循著回春閣舊址來看看,沒想回春閣竟然還在。
有淡淡的藥材味飄出,裡麵亮著昏黃暗沉的燈,光線將老舊家具拉扯得影影綽綽,覆上一層年代的味道。
走至門口,墨傾沒進門,視線往裡探。
前台後站著一位少年,約摸十六七歲,穿著第一附中的校服。身形清瘦卻挺拔,額前碎發灑落,掩去冷淡的眉眼,膚色呈現不正常的蒼白。渾身透著一股厭世懶倦的氣息。
一個長著絡腮胡的中年人站在對麵。
“知道規矩?”少年嗓音平靜,聲音沒起伏。
“知道。”
中年人唯唯諾諾。
於是,少年將一個布包著的物品放到台麵,手指抵著,推過去。
中年人小心翼翼地將布掀開,拿起物品測試了下,又用布將其包裹起來。然後,他從兜裡掏出一疊錢,推到少年麵前。
少年收了錢。
中年人將物品揣進兜裡,轉身往門口走。
他見到墨傾時,怔了下,回避跟墨傾的對視。
墨傾抬步往裡走,路過中年人時,似是無意地跟他碰了下。爾後,她微微駐足,回首看去,隻見到中年人匆匆離去的背影。
此時,少年抬眼看過來,注意到墨傾穿的附中校服,神情裡添了些厭惡和煩躁。
他輕慢道:“剛送走兩個,又來一個。現在都流行排著隊追到家裡表白麼?”
“私自製槍,”墨傾忽略他的話,將一樣物品放到桌麵,眼睛眯起,“解釋一下。”
她擺在桌麵上的,赫然是方才中年人拿走的物品。
那是用硬紙板製作的槍,像個小孩的玩具。可是,隻有真的用起來,才知道其殺傷力。
“……”少年微怔,黑眸裡閃過抹驚訝,旋即添了點警惕。他神色鎮定,輕描淡寫地說,“我這裡是醫館,想調查去找警察。”
把自己撇得乾乾淨淨的。
墨傾問:“你長輩呢?”
“你誰啊?”
“墨傾。”
“不認識。”少年睇了墨傾一眼,口吻譏諷,“你走吧。這種標新立異的追求方式,對我不管用。”
曲指在桌麵敲了敲,墨傾慢條斯理地說:“你再想想。”
“嗬。”
少年冷笑一聲。
不再管她,少年目光在自製槍上停留一瞬,轉身去取藥。
但是,在抓了把藥材後,他腦海裡閃過一道光,手一抖,藥材撒了滿地。他難以置信地回過頭:“你叫什麼?”
墨傾瞧著這張跟某人神似三分的臉,一字一頓:“你姑祖奶奶,墨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