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家啊?”聞半嶺扭過頭,眼睛瞪大了,“你們給那病秧子治病?!”
穀家?
腦海裡閃過一個身影,墨傾旋即將其壓下,她望向聞半嶺,問:“你知道?”
聞半嶺說:“當然。”
“你好像對他很有意見。”墨傾疊著腿,雙手抱臂,饒有興致道。
“哼。”
聞半嶺冷冷一哼。
他不爽道:“一個靠錢在基地掛名,出任務隻會拖後腿的家夥。”
吐槽完,聞半嶺還沒有消氣,想了想,不甘心地補充一句:“你給他治個屁。”
什麼基地?
閔昶敏銳地察覺到,聞半嶺說的“基地”,跟墨傾有點關係。
所以聞半嶺才說得如此肆無忌憚。
他沒有問出來,保持沉默。
墨傾問:“在基地掛名?”
她是不怕閔昶知道的。
而,聞半嶺儼然將閔昶當做“基地外編”了。
“早些年,他爸給基地捐了一筆錢,讓他在行動二隊掛了個外編人員的稱號,跟他合作過幾次,除了一張嘴叭叭的討人嫌,沒一點用處。站著不動都覺得他礙眼。”聞半嶺嫌棄極了。
頓了頓,聞半嶺又道:“要不是他那身子骨,一拳就能被打死,他早被自己人打得出不了院了。”
墨傾手指輕抵著下頜。
過了半刻,聞半嶺問:“你能把他治好嗎?”
“不知道。”
墨傾沒有給準確答案。
中醫講究望聞問切。
她才在“望”的階段,其餘的一無所知。
何況——
真當她的“毒藥配方”是鬨著玩的?
服毒之後,能撐十年光陰,已經是上輩子積德了,現在哪怕不死,也是毒入骨髓,很難輕易治好。
“勸你彆蹚這個渾水。”聞半嶺將車開得極其飄逸,“他家最不缺的,就是錢。這些年,國內外能請的能人都請了,所以才續命到現在。”
“以前為了豐厚的報酬,醫生踏破了他家門口,現在,是請人過去都沒人敢去。誰都知道,他命不久矣。”
聞半嶺通過後視鏡看了眼墨傾,直說了:“這麼說吧,你去了也沒用。”
墨傾懶懶道:“上門有錢。”
聞半嶺:“……”當他沒說。
*
半個小時後,聞半嶺將車開到一獨棟彆墅前。
“就這兒了。”聞半嶺手肘搭在方向盤上,回頭看著二人,“你們去吧,我在外麵等。”
“你不去嗎?”閔昶推開車門時,隨口問了一句。
“尊貴著呢。”聞半嶺拍了拍褲腿,拽上天了,“他們穀家,配不上。”
閔昶:“……”當他沒問。
墨傾就當沒聽到。
下車之前,墨傾瞟了眼聞半嶺那頭紅毛——遲早給它剃了。
外麵豔陽高照。
墨傾和閔昶來到門前,閔昶按響了門鈴,通過可視門鈴表明了身份。
過了好幾分鐘,有人來開門,是柏謝。
“是墨小姐啊。”
柏謝依舊是笑容可掬的模樣。
可是,正如閔昶評價過的那樣,他笑得彬彬有禮、不露破綻,實際上就一虛偽麵具,眼裡見不到一絲溫度。
柏謝往裡麵一指,說:“請吧。”
墨傾和閔昶神情皆有些冷。
由柏謝帶路,他們不發一言地往裡走。
進門後,是很長一段路,兩邊是偌大的草坪,立在中央的那一棟樓,堪稱壯觀,用“城堡”來形容都不為過。
相較之下,江刻住的三層樓小彆墅,簡直不值一提。
等墨傾走得不耐煩的時候,柏謝終於將他們領進一樓的會客廳。
柏謝吩咐用人去倒茶,扭頭請墨傾、閔昶坐下,謙和有禮地說:“我們少爺有點事要忙,還得勞煩二位等一等。”
墨傾蹙眉,煩躁道:“讓他快點。”
“……”
柏謝眼神冷了一瞬,但冷意立即消失,他依舊笑得溫和。
柏謝笑說:“二位先坐,我去找一下少爺,有什麼事可以找用人。”
爾後,他轉過身,笑容即刻消失。
他走出會客廳,有個青年走過來。
青年神情有些擔憂:“柏管家,少爺一天隻願意看一個醫生,今天溫家過來了,這二位恐怕……”
“沒事。”柏謝說,“讓他們坐著,好生招待,過兩個小時讓他們走就是。”
“但那位墨小姐,不是您親自請過來的嗎?”青年問。
“一個傳說中的醫聖後人罷了,還不知道是真是假呢。”柏謝口吻裡裹著淡淡的不屑,“溫家難得派人過來一趟,怎能推辭?”
“萬一溫家也治不——”青年噤聲。
柏謝冷聲道:“溫家都無可奈何,她一個小姑娘,又如何能比得過溫家?”
“是。”
青年點頭。
柏謝拂袖離開。
青年朝會客廳看了眼,猶豫了下,便沒放心上了。
確實。
一個不到二十的小姑娘,又怎會有溫家的能耐?
掛上“醫聖後人”的稱號為人所知,也就是最近這幾天的事情,還沒見過她真正的本事呢。
也怪他們運氣不好。
本來是約著今天的,但少爺一天隻樂意見一個病人,溫家忽然登門看病,不管成與不成,他們也難見少爺一麵了。
*
會客廳。
茶水倒了兩次。
閔昶將茶一飲而儘,把杯子往茶幾上一扔,皺眉說:“他們在晾著我們。”
“嗯。”
墨傾正在看書,聽得閔昶開口,表示同意。
她翻書的動作一頓,看了眼牆上的掛鐘。
讓他們等了半個小時了。
好家夥。
她看過無數病人,登門看病的也有,但哪一次不是彆人求著來的?
生怕得罪了她。
這一次,她難得主動上門,卻被晾著了。
閔昶問:“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