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讓人窒息的死寂蔓延開來。
猝不及防的發展,讓鬆田陣平整個人直接僵在了原地，大腦一片空白，他張了張口剛想說些什麼來解釋,但是卻被萩原研二先一步打斷。
“走到一半的時候想起來我那兒還有一份文件，原來想要直接拿給你，但是你不在。”
萩原說話的音量並不高,語氣也很平靜,但是鬆田卻感受到了隱藏在這片平靜海麵下不斷湧動的暗潮。
“我問了你的隊員，找了找，才發現你帶著山本久來到了這裡。”
“萩——”鬆田的嗓子有些乾澀,忍不住開口輕喚了一聲。
“‘我看上你了？’”仿若沒聽到鬆田的聲音一般,萩原自顧自地重複了一遍剛剛聽到的話，抬眼看向鬆田，紫眸中似乎純粹隻有疑惑與好奇，“小陣平看上誰了？”
萩原沒有去管散落在地被水沾濕的紙張，腳下踩著玻璃碎片，不緊不慢地向兩人的方向走近。
所以,剛剛杯子碎裂的聲音正好遮住了他最後的那句話嗎？
鬆田怔怔地看著自家幼馴染,心裡一片紛亂。
他應該開口解釋。
但是,怎麼解釋？
“那個，萩原前輩,”山本久微弱慌張的聲音在一旁響起,“你誤會了,鬆田隊長的意思應該是——”
“滾。”
萩原毫不客氣地直接打斷，聲音如寒冬般冰冷,腳步沒有絲毫的停頓,但是卻連一個眼神都沒有給開口說話的人。
“其實鬆田隊長剛剛後來還說了……”
下一秒,萩原利刃般帶著血腥殺意的目光讓對方噤了聲。
一絲從腳底心升起的寒意迅速占領了山本久的身體。
他是真的想殺了他。
一個警察。
鬆田沉默地站在原地，他注意到了這一幕，而這與他所認識的萩原簡直判若兩人，在紛擾雜亂的心緒之中，一絲疑慮漸漸從心底誕生。
為什麼萩他會……
但是現在不能讓山本留在這裡，不然事情隻會越來越糟。
鬆田的腦袋略微偏向山本，想用眼神示意對方離開，但是下一刻，自己眼前的視野便完完全全被萩原的身體所遮擋堵住。
“小陣平在看誰？”萩原平靜地問道。
鬆田頓了頓，他的目光重新挪回萩原的麵容。
似乎有什麼東西……失控了。
雖然沒有接到鬆田的示意，山本久此刻也明白自己不該留下，他的腦海中不斷循環著萩原研二剛剛仿佛要將他靈魂凍結的那一眼，宛如在生死邊緣走了一遭，極端的危險讓他不禁打了一個寒顫。
萩原研二，真的隻是個普通警官嗎？
為什麼，會帶給他如同組織成員般的壓迫感？
山本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挪出了房間。
關上了門。
房間門關上的聲音很輕，但是在此刻極其安靜的環境中卻依舊顯得極為清晰分明。
山本久的離開，也帶走了最後一個解釋的機會。
而現在，也隻剩下他們兩人。
萩原研二並沒有在意無關之人的離開，或者說他更希望房間內隻有他跟鬆田二人，他抬腿再次緩慢逼近幾步，但鬆田的身後卻早已退無可退。
剛剛還在壁咚其他人的鬆田，此刻被萩原堵在了牆角，對方比他稍微高一點，微微俯身，正好能將鬆田完全籠罩在自身所構建的陰影之中。
同時，也堵死了任何一條可以逃離的路徑。
“小陣平？”
萩原的聲音略微上揚，就像是學著鬆田之前的模樣一般，抬起一隻手臂撐在了鬆田耳邊的牆上，低頭注視著對方，同時另一隻手用力捏住鬆田的下巴將腦袋抬起，低頭注視著對方的眼眸。
唯一不同的，是萩原的身體離得很近，一種莫名的壓迫感幾乎逼迫著鬆田將整個身體直接貼在了牆上。
“怎麼了，難道小陣平真的喜歡上其他人了嗎？”
“……沒有，”萩原的氣息撲麵而來，對方呼出的熱氣幾乎完全打在了他的臉上，鬆田艱難地解釋，“萩，你聽漏了一句，我後麵指的是他的工作。”
“工作？”萩原的紫眸中漾著疑惑的情緒，“那個臥底？”
鬆田也知道這個解釋騙騙山本久本人還行，但是他們兩人既然早已經知曉山本的真實身份，這種解釋確實隻會顯得更為荒謬。
如果不提到任務的話。
但是唯獨這一點他無法說明。
就在鬆田的大腦不斷運轉著思索著該如何解釋的時候，萩原的聲音再次幽幽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