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示的意味極其明顯。
鬆田陣平睨了對方一眼,直接抬手把人摁了回去,順便叉了一塊天婦羅塞過去堵住了對方的嘴。
“唔唔唔!”
萩原研二努力嚼著天婦羅,眼睛卻盯著自家幼馴染微紅的耳尖。
……
雖然萩某個方麵的心思一目了然,但無法否認這個辦法從某種程度上來說確實有效。
防爆拆彈現場,鬆田陣平專心致誌地剪斷最後一根藍線,輕鬆地將眼前的炸彈徹底報廢。
但夢境的掌控權並非隻屬於其中一人,若是拚意誌力,他自然不會是搖旗認輸的那一個。
“辛苦了,鬆田隊長!”
“萩原那邊呢?”
鬆田陣平抬起雙臂,隊員立刻幫忙將對方身上厚重的防爆服快速有序脫下。
“是!萩原隊長那邊已經結束了,”某位新加入的隊員殷勤激動地湊過來,“剛剛打電話來讓我們告訴您,萩原隊長會在老地方等您!”
“三木,是吧?”
“是!”
“老地方,”鬆田陣平看了一眼滿臉漲紅的某隊員,勾起嘴角,“我知道了。”
雖然這段時間的工作突然變得繁忙,甚至連待在辦公室值班的時間都幾乎被外勤所占領…
總有種莫名的錯覺,怎麼炸彈犯最近都在滿大街地跑……
但這對他們來說卻是難得恢複正常的平淡生活。
幾個月下來,無論是夢境的滋養與休憩,還是日常的工作生活,雖然緩慢,但確實能夠清晰地感受到萩原的情況在逐步穩定。
似乎一切都在走回正軌。
“等等,鬆田隊長!”
身後再次傳來一串急促的腳步聲。
已經下班的鬆田陣平頓了頓,雙手隨意插在褲袋中回頭看了過去。
似乎是因為身型從外表看上去就屬於平時缺乏鍛煉的類型,山本久氣喘籲籲地跑到鬆田陣平的麵前,額前的發絲被汗水沾濕而變得淩亂,黑框眼鏡甚至有一角歪到了耳朵下方,露出了那雙略微焦急的綠眸。
但在場的兩人都心知肚明,這不過隻是偽裝出來的假象。
“鬆田隊長……”
“那個,我的辭職報告,”山本喘著粗氣,“上上周就已經交給您了……”
鬆田陣平看了一眼哪怕周圍沒什麼人也依舊儘職儘責作為一個標準屬下站在他麵前的山本久。
“我收到了。”
雖然對方辭職信裡的理由似乎隻與編造出來的家人相關,但某些語句中像是在隱射職場暴力,雖然不知情的旁人看不出來,但是其中想要激怒他的挑釁與泄憤……
故意為之的跡象過於明顯。
但這也僅僅隻是個借口。
……雖然他之前某段時間確實找了什麼奇怪的借口揍了對方一頓出氣。
但山本久同樣也是他們判斷組織動向的風向標。
“那個,”山本遲疑了片刻,看著麵前懶洋洋不再開口的某個卷發警官~,忍不住繼續問道,“什麼時候——”
“大概就這幾天吧,”鬆田隨口回複,“最近太忙,無法抽不出人手補上位置的空缺。”
……
他當然知道抽不出人手。
山本久在心裡狠狠地磨了磨牙。
雖然是因為組織的命令…但實際上他早就希望離開這個噩夢般的地獄。
加班,加班……
每天都是加班!
每天除了拆不完的炸彈就是寫不完的報告,這段時間加班的強度已經完全超過了他在組織裡的訓練……
到底哪來那麼多的炸彈犯?!
如果不是因為他還在臥底……
他怎麼可能會這麼為這群自詡正義的愚蠢警察勤勤懇懇地辦事?!
這兩周根本連晚飯都沒什麼時間吃,原以為順水推舟交了辭職信能夠清閒點,但某個隊長一直壓著,甚至比之前的工作強度還大。
這是人做的活嗎……
完全就是在壓榨他剩餘的勞動力吧?!
果然,隻有組織才能矯正這個扭曲畸形的社會,讓這個世界走上正確的道路。
山本的內心被黑糊糊的怨念所充斥。
這種地方,他根本沒辦法繼續待下去……
再加上身為組織成員,還被某個惡劣的合作對象故意推出去,莫名其妙地挨了一頓揍。
臥底體驗極差。
“……麻煩鬆田隊長了。”
山本久嘴裡恭恭敬敬道,卻忍不住再次瞥了一眼麵前看上去有些疲憊以及似乎是不經意處露出脖頸處吻痕的鬆田陣平。
最近工作確實忙,那個萩原研二不在對方身邊也實屬正常,而且在藥物的作用下,哪怕是遠距離也不會產生太大的效果誤差……
整個警視廳怕是隻有他一個人清楚,麵前這人跟那個萩原研二之前請假到底是因為什麼。
進入藥物使用的最後階段了吧?
身心的完全歸屬。
但不知道為什麼,他的直覺卻隱隱感覺不對勁。
再加上…這並非是最近第一次碰到萩原研二不在的情況。
鬆田將麵前之人眸中淡淡的疑慮看在眼裡。
“萩在等我,前天你找他的事……”鬆田不動聲色地故意開口,卻又隻將話語停在中間,最後隻留下一句冰冷警告,“管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