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名陣露出不讚同的神情:“你是不是忘記自己其實是一名警察了,蘇格蘭。”
蘇格蘭:“……”
剛剛為了幫忙連稻草堆都燒了的人不是你嗎?!
蘇格蘭忍不住:“所以你方才所做的一切,不過是為了獲取他們的信任,騙取友誼?”
“?”雪名陣無比困惑,“我想和旗會做朋友,與我想送他們蹲局子有何矛盾之處?自然皆是發自內心。這何能談得上騙?”
蘇格蘭:“……”
雪名陣:“隔著鐵欄杆,這又何嘗不是一種特殊的朋——等等,你讓一下,冰櫃該刷新了。”
蘇格蘭被雪名陣伸手帶開,剛剛還緊抱著的豌豆碗早被放下了,手機不知何時打開了照相機、出現在雪名陣手中。
雪名陣帶著抽卡般的心態,屏息打開冰櫃——
從裡麵拾出一雙手套、一個毛絨耳罩。
“?”雪名陣嘗試用APP掃描了一下它們,什麼注釋都沒觸發。不過手摸上去,這兩件保暖用品的質量倒是的確不錯,拂開冷霧後,絨毛依舊蓬鬆。
雪名陣一頭霧水地將它們放回冰櫃,拿手機拍了一張發給網友:【這次刷新的是這兩樣東西,你有什麼頭緒麼?】
黑頭像安靜如常。
雪名陣歎息著切出聊天界麵,刷了下彆動隊列表。
隊員們的狀態都很良好,隻有村瀨蓮的技能[為了弟弟——]似乎變了顏色,黑色的字體中隱隱透出血色,像是某種不祥的預兆。
雪名陣蹙了下眉頭,給村瀨蓮編輯短信:【最近不要離開彆動隊辦公室。可能有人想殺你。】
村瀨蓮的短信回得出奇地快:【不可能。】
“……?”是隊長不常露麵所以沒有威嚴嗎,這個村瀨蓮怎麼拒絕得毫不猶豫。
村瀨蓮:【彆誤會,隊長。主要是彆動隊的辦公室裡隻有一張辦公桌……是真田前輩的。為了能正常辦公,我們隻能繼續用原本的桌子,但警視廳裡的桌子又是聯排的,不能移動……】
所以他們隻能在原
來的辦公地點處理公務。
雪名陣:“……”
對,忘記橫濱警視廳窮到連單個的辦公桌都買不起,用的全是一長排好幾個座兒的廉價辦公桌了。
但是怎麼辦,之前攢下的資金已經全部投入進了擴建細胞房,買不起辦公桌了……!
雪名陣覺得這比稻草堆自焚嚴重多了,一直到煮好豌豆湯,將湯羹、照片一並發送出去,還是愁眉不展。
他從無積蓄的習慣,做編輯時也是個純純的月光族,就連自掏腰包這個選項都不能選。
想來想去,還是蘇格蘭之前的話啟發了他——
雪名陣站起身,走到隔壁套房裡喚醒睡得懵懵懂懂的信天翁:“請問,你有森先生的聯係方式嗎?”
“啊……啊?”信天翁逐漸清醒過來,愣了一會後摸摸腦袋,“你、你還真不是首領派來監督我們的啊!那你現在要首領的聯係方式做什麼?”
有了之前“為了幫助不惜反噬”這一茬,信天翁對雪名陣的信任度還算是挺高的,一邊問一邊還是將手機掏了出來,查給雪名陣看。
雪名陣認真仔細地在聯係人中輸入森鷗外的號碼,隨後編輯短信:
【致首領:
您好。請問港口黑手黨一般都在什麼時候發放工資?是否可以預提工資?預提流程如何?】
他本來還想說,能不能多發一點,一口氣發個兩三年的先——但想想這可能有點過分,遂刪掉沒加,並潤色了一些敬語,點擊發送。
…………
一洋之隔。
森鷗外踩著八點的月色,回到自己的臥室。剛沐浴到一半,私人手機驟然作響。
——是從未聽過的鈴聲。
森鷗外眼神一利,輕輕關上花灑開關。
他隨手抽了條浴巾裹在腰間,綿白的泡沫與水珠順著濕潤的半長黑發滴入臥室深紅的地毯,像暈開的淡粉色血沫。
愛麗絲悄然無聲地出現在他身後,金發蘿莉環抱著幾乎與她等身的巨大針筒,藍色的眼睛空洞得隻盛得下毫無生機的殺氣。
——曾有人借著電話之便,試圖刺殺港口黑手黨的首領。
森鷗外的左側腹部還殘留著一道淺疤,那是刺殺者留給他的教訓。
森鷗外麵無表情地走到隻響了一聲、便恢複沉寂的手機前,暗紅色的眼眸居高臨下地盯視著眼前的金屬電器,役使著人形異能愛麗絲伸手拿起小小的長方形鐵盒,輕輕劃開。
【致尊敬的首領:
您好。請問港口黑手黨一般都在什麼時候發放工資?是否可以預提工資?預提流程如何?
冒昧打攪,不勝惶恐,但我真的很需要這筆資金!
您真誠的,雪名陣
Ps:這是我慣用的銀行卡號XXXXXXXXXXXX,能在三天內打來最感激不儘】
雪名陣努力了。真的努力了。
他至少沒有發“快打點錢讓我養警視廳吧森首領——橫濱警視廳真的揭不開鍋了!”,還煞費苦心地加了不少敬語和謙辭。
他真的,哭死。
——但並無卵用。
森鷗外:“……………”
他的視線緩緩地、一寸一寸地挪到最後一句PS,反複看著那半句古怪的“最感激不儘”。
森鷗外:“……”
這家夥,該不會原本想打的是“能在三天內打來最好”,結果潤色的時候沒把“最”字刪掉吧?
森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