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延再回到宴會廳的第一時間就去拿了杯酒,轉頭就遇到自己那堆朋友。有個朋友問:“你剛才去哪了?我們找你大半天。”
另一個朋友瞅了他一眼,又說:“你這衣服怎麼瞅著有些亂?”
“剛去吹了下風,”原延不自覺伸手再理了下領帶,說,“找我乾什麼?”
朋友總覺著有些奇怪,再看了他一眼,之後說:“原本是想說找你一起去看熱鬨。”
剛不久有酒店的保安跑上來,說是有人從樓下看到好像有人要從樓上掉下去的樣子。結果把陽台都查看了,沒看到有看上去要掉下去的人。現在保安也已經離開,應該隻是誤會一場。
“……”
原延抹了把臉,不自覺拿起酒杯又喝了一口。
“可彆喝了,”朋友勸他說,“你喝得臉脖子都紅了一圈。”
一堆人站著,另一個穿著極其花哨的朋友端著果盤靠過來,給他們指了個方向,說:“你們瞅瞅,陳秘書的領帶夾是不是掉了?”
他指的人站在人群中心,安靜聽著彆人說話,深藍領帶整潔依舊,隻是上麵慣常彆著的銀色領帶夾不見了蹤影。
原延一手揣著口袋,慢慢喝了口酒。
陳落鬆是在其他人提醒後發現領帶夾不見的。有人想拜托酒店方麵幫忙找找,他倒不大在意,說不用。
有人問起了他明天的安排。
晚宴結束的時候時間肯定已經不早,他肯定會在這裡住一晚,要是明天飛機飛得晚,那還有些可以爭取的時間。他大多時候都是待在A市,很少來南方,來也是有具體的安排,像今天這樣的機會少有,能爭取一點是一點。
陳落鬆說:“今晚就回去。”
“?”旁邊人一愣,看了眼時間,問,“這麼晚了還回去嗎?”
陳落鬆點頭,說是。
——
A市
天還沒怎麼亮,放在床頭的鬨鐘響起,坐在書桌邊的人停下筆,起身向著床邊走來,彎腰關掉鬨鐘,拿起放在一邊的手機。
沒有新消息。
周開霽打開了最頂上的聊天框,最新消息仍然停留在昨天晚上。
低頭把手機放進口袋,他重新回到書桌邊,把攤開的書收起放進書包,拿著書包下樓。
今天早上飯桌邊依舊空無一人。
安靜把書包放下的時候,端著早飯過來的周姨和他說了聲早上好,之後笑說:“今天下雪了,外麵可好看。”
周開霽順著看向窗戶。
他醒的時候天還黑著,沒有注意到下雪,現在天亮了些,隱約能看到窗外樹上的白色。
收回視線,坐在桌邊的人慢慢喝了口粥。
不知道陳秘書那邊有沒有下雪。
“嗡——”
放在桌邊的手機震動了聲,周開霽伸手拿起。
原本空白一片的屏幕上多了條提示,是新消息提示。
【下雪了,衣服穿暖和點】
管家從走廊路過,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桌邊的嘴角淺淺上揚的人。
冬天的早上,從天黑到天亮也就差那麼一段說不上長的時間。
晚上下了雪,但是今天天氣很好,出了太陽,從窗戶照進室內,看著比平時要明亮了不少。
吃完早飯,周開霽背上書包出門。
今天確實冷,連帶著門把手都凍,推開門就是一片的白。
亮金色陽光照在雪地上,反射出一片刺眼的光。在白雪中間,有個人影安靜立著。
手還停在冰冷門把手上,周開霽看過去,略微睜大了眼睛:
“陳哥?”
站在雪地裡的人轉過頭,簡單一揮手。
周開霽背著書包跟著一腳踩進雪地,向著人影快速走去,鬆軟雪地蔓延出一連串淩亂腳步。
站在雪地裡,每一次呼吸都會呼出肉眼可見的白氣。在安靜站著的人麵前停下,他說:“陳哥回來了。”
語氣平穩中又透著那麼點不平靜。
“陳哥回來了怎麼不進去,”看到對麵人碎發中夾雜著的白色細雪,他又問,“陳哥在這裡多久了?”
陳落鬆說沒多久,之後說:“身上有酒味,在外麵散散味。”
昨天晚上酒沒喝多少,身上倒是沾了不少味,雖然在路上已經淡了大半,但他仍然不習慣帶著這種味道回屋。
原本應該能更早一點回來,剛好洗個澡,結果因為天氣複雜,航班延時,比預計晚起飛了一些時間。
高中生看著他,一時間睜著眼睛沒說話。
相處了這麼些時間以來,周開霽也知道一些陳秘書的一些習慣,比如工作結束後休息前,對方一般會去洗個澡。
現在身上還有酒味,說明他一直沒有休息,晚宴結束後就直接趕回來。
趁著高中生愣神,陳落鬆對高中生著裝進行了臨時抽檢。抽檢完後他一拍人背,說:“不是讓你穿暖和點。”
這個人消息回得快,衣服是一件沒加。
周開霽被趕回去添衣服了。
他這次像是跑著回去跑著回來的,回來的時候還喘粗氣,手上多拿了條圍巾,看著終於有那麼點這個年紀的高中生該有的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