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一落下,身上襯衫就一重。
高中生拉住了他襯衫一角,抬起頭來,說:“陳哥,我不想當弟弟。”
陳落鬆低頭:“嗯?”
——
當天晚上,還在和朋友泡在酒裡的原延聽到手機消息提示音響起,迅速抓過手機解鎖,一看消息內容,一雙醉眼瞬間睜大。
【不要叫人弟弟。】
原總差點沒把手機看穿。
那高中生居然還會告狀,看樣子還是掛完電話就告的狀。
幾個朋友看著已經喝得快要睡著的人清醒了,並且能夠看出十分之憤怒,於是也跟著坐了起來。
憤怒的人憤怒地敲手機,但是因為喝了太多酒,很難打出一個完整的字,故而變成發語音。
於是幾個朋友聽到他說:
“好的。”
又說:“記得也不要讓他再叫我叔叔。”
“……”
他居然也告狀,還是跟他們說話時完全沒出現過的語氣。
幾個朋友彆過眼,木然一對視,瞬間達成了共識。
這個人沒救了,各種意義上的。
雪山,酒店
第二天早上再醒來的時候天已經開始亮了起來,看上去天氣很好,是很適合滑雪的一天。
陳落鬆沒去,讓周小雞和其他人一起去了。
這些員工樂得跟帥弟弟一起,覺得自己好像也變年輕了。
身邊沒了最熟悉的人,帥弟弟很顯然一下子比平時還要安靜不少,他們將其歸結於害羞,並致力於讓帥弟弟多說點話。
因為許多人還從來沒有滑過雪,這次團建大手筆,一連請了幾個教練,從穿戴設備開始手把手教。
團建這幾天陳落鬆都沒有參與,大部分時間待在酒店,偶爾去外麵走走,在下午晚飯之前回來。
他沒參與滑雪,但是每天都能知道點滑雪的時候發生的事。團建有教練,也有攝影師,算是為了滿足員工來一趟總要留下點什麼的心願。除了攝影師,員工自己也愛拍照片和視頻,每天都在包括了所有人的團建群裡及時上傳。
和平時一片安靜的工作群不同,這個團建群可以算得上從早到晚都很熱鬨。
他不太看群聊消息,但是平時線下十分沉默的員工在線上十分活躍,經常艾特他。
攝影師也有給周小雞拍,或者說還挺喜歡拍周小雞,每天都在傳不同的照片和視頻。
周小雞運動神經挺好,學了幾天就已經像模像樣,滑過時揚起的雪霧彌漫,直直覆蓋鏡頭。
陳落鬆大概也猜得到。按照書裡的原劇情,周開霽打架挺有天賦,看上去運動神經就應該要比普通人好上不少。
有運動神經的周小雞前兩天當學員,後幾天當半個教練,成了這個團建隊伍裡最忙的人。
回去的車上,一向精力旺盛不打瞌睡的高中生睡得往一邊倒,陳落鬆沒忍住笑了下,把人腦袋往自己這邊扒拉了一下,問坐在前麵的人:“他這是做了什麼?”
前麵的員工轉過頭,淺淺例舉了幾件事並再次奉上小零食。
陳落鬆聽著,笑了聲。
難怪高中生每次回來的時候都帶著一堆小零食,帽子裡偶爾也會發現塞著小零食。
原來那些是勞動所得。
周開霽再醒來的時候是被叫醒的,剛醒的時候視線模糊,耳朵隱隱約約聽到了機艙裡的廣播聲。
“就快到了。”
坐在旁邊的人原本想習慣性抬手薅他的頭,後來好像是發現他拔高了些,不太好薅,於是轉為拍他肩。
大腦還昏沉著,眼睛還沒完全睜開,沒有經思考,他習慣性低下脖頸,讓人更好摸。
陳落鬆於是多薅了兩把頭發。
飛機平穩落地,上麵的乘客再依次下去。走在通道上的時候,周開霽背著書包,轉頭看到走在一側的人揉了兩下肩,再一側眼,看到周圍的莫名笑著,對上他的視線後又轉過頭。
到機場之後進行人員清點,之後所有人就可以各自離開。
司機已經在外邊等著,出了機場就能離開。上了車,陳落鬆伸手解開圍巾,說:“我眯會兒。”
周開霽於是保持安靜。
從飛機上下來的時候天色就已經完全暗了下來,外麵燈光忽閃,他轉頭看了眼,看到說眯會兒的人已經閉上了眼睛。
陳秘書看上去好像很累。
收回視線的時候,口袋裡的手機抖了下,他拿起來看了眼。
是昨天加的好友發來的消息,消息是一張照片。
照片拍的是他和陳秘書。他睡著了,靠在陳秘書身上,陳秘書在低頭看手機。
後麵跟了條新消息,說:【陳秘書給你靠了一個多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