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第九十九章(2 / 2)

我在三國說評書 離機 13160 字 8個月前

“老爺子他好煩。”

“掃地掃得如何?”

兩個人從來都不會在意彆人怎麼想,在大街上牽著手任旁邊的人看著。姚珞看著那張桌子似乎這段時間被人征用時微微挑了挑眉,低頭看著旁邊的麵人對著他輕咳了聲:“那是什麼情況?”

“哎呀,您今日又準備來說書?”

抬頭看到姚珞時捏麵人的瞬間大喜,放下手裡東西想行禮卻又想到姚珞之前說她在這條街上出現就和普通人沒什麼區彆,隻能裝模作樣拍拍手裡的麵粉;“那邊,哦,您是問那位大先生的吧?他來這兒坐了三天,算命算得特彆準。”

“算命?”

“對啊,還算吉凶,算天時。學館有人來看過,說這不是騙子,算是周易一道。咱們曹家軍的小夥子們信了,就沒再管過他。”

仿佛是察覺到兩個人有些皺眉,捏麵人的立刻補充了一句:“大先生不怎麼要錢,就是看緣分,一般來說一天就看五個吧。收啥都行,一般來說不超過五個錢。看他身上料子好,大家都說大約和您一樣,出來玩的。”

“什麼叫和我一樣出來玩兒的?”

聽到後麵姚珞哭笑不得,扭頭看向微笑著的陳宮晃了晃他的手:“你作證,我可沒有玩啊。”

“是,你沒有。”

“沒錯,我主業是說書的,副業才是給東家當彆駕。”

好個副業是彆駕,要陶謙聽到這句話估計也不用養病,直接氣死過去了。

姚珞嘀咕了幾聲也不再說什麼,拉著陳宮就湊到原本是自己的專屬座位旁邊,看著眼前確實打扮的挺神仙風格的老頭子笑:“這位先生,您這兒測什麼啊?”

“測吉凶,也測八字。”

原本和藹回答著問題的人抬起頭看著姚珞的臉似乎愣了愣,隨即又思考著抬起手:“但若是您的話,怕不好測。”

“哦?為什麼到我就不好測了?”

“因為我不管說什麼,對您來說都沒啥用啊。”

老頭兒無賴地放下手,甚至於還哼哼了兩聲:“我說啥你都不當真,那我乾嘛要說。”

“哦豁,這還確實挺有道理的。”

姚珞認真點了點頭,彎下腰撐在桌子上似笑非笑地看著眼前的人:“那你順帶幫我算算八字吧,這個我挺信。”

“哦?不介意的話,請。”

隨意抽出一支炭筆拿在手裡,在紙上寫下自己的生辰八字推過去後姚珞看著他似乎臉色瞬間變化的模樣眨了眨眼睛,更加隨意地伸了個懶腰:“這個八字怎麼樣?”

“……”

“嗯?怎麼不說話?”

感覺到姚珞注視著自己的視線,老頭微微吐出一口氣,笑得讓陳宮都看出來有些勉強:“是有什麼不好說的?要我回避?”

“你回避了她回頭就說給你聽,有意思麼?”

“哎呀,裝也要裝像一點。陳宮你先回避了,我保證不和你說他接下來和我說了什麼。”

差點沒被噎到背過氣去,老頭子才沒好氣地把這張寫了姚珞八字的紙扔去燒了:“這八字我一輩子沒看過幾個,若有似無又渾然天成,注定是個騰飛萬裡的模樣。”

“哎呀,那就借您吉言?”

“……”

看著姚珞還是那種笑嘻嘻的樣子陳宮在旁邊輕咳一聲,輕輕捏了捏她的手後放開:“我先回去給你做飯。”

“今天不是阿音去做麼?慈哥正好給東家述職,說了要來混飯呢。”

“嗯,那更得回去,免得讓子義又對著我冷嘲熱諷。”

好吧,退役時節各地軍官都得回來交名單再給退役的人帶紅花,大舅哥的威力確實挺可怕。

注視著陳宮慢悠悠離開的背影姚珞重新轉過頭,聲音裡多了點好笑:“左先生,您倒也不用這麼小心。”

“……反正也瞞不過你。”

身為東漢末年既被稱為“妖道”,又被認為是“神人”的存在,左慈盯著眼前這個笑盈盈的姑娘良久才苦笑著伸手行禮:“我是真沒想到,這世上居然能看到第二個如此的八字。”

“那就說說吧。”

姚珞伸手接了旁邊一張椅子拖過來坐下,下一秒左慈瞪大眼睛看著桌上開始出現各種各樣的東西。什麼茶杯零嘴果脯糕點,甚至於還有兩個小姑娘跑來送了花放在桌上做裝飾。等到東西全部送完,周圍又空出了一大片地,一看就知道絕對不會有人能聽到他們的談話。

“用些吧,我就不吃了,回家有人給我燒飯呢。”

姚珞笑得得意洋洋,但還是選了最喜歡的果脯丟進嘴巴。在看到她吃了啥的時候賣果乾的那個笑得合不攏嘴,對著賣糕點的臉上五官亂飛,氣得對麵恨不得直接把手裡的紅棗糕砸他臉上。

失策!他竟忘記彆駕要回家吃飯的!糕點一吃肚子就飽了,他下回得弄點填不飽肚子的……

要不,在茶上下點功夫?

沒理會小販們奇奇怪怪的暗潮洶湧,姚珞看著表情灰色的左慈拿著茶吹了兩下,喝了口後表情平淡:“放心,沒毒。”

“若是有人借此機會投了呢?”

“那是我命不好。”

姚珞對這方麵一向看得很開,能夠送他們東西上桌的小販都“久經考驗”,不是她眼熟就是互相眼熟。要這樣了她還被投毒,那也隻能說一聲是她命不行——而且真當現在的毒藥都“無色無味”呢?

大部分毒藥都有顏色而且會有味道,她喝的茶又都是直接熱水衝茶葉不加各種各樣的調料,能被蓋住味道就怪了。

“但你的命,確實很硬。”

“禰衡在我這裡。”

姚珞看著左慈大變的臉色也沒什麼反應,聲音更加平靜:“我與元化一起給他戒了毒,現在調養得差不多了,你準備接走他麼。”

“你說什麼?毒??”

“哦對,現在不叫毒。你以為他的瘋病是從哪裡來的?”

“我知道。”

左慈一瞬間像是被抽空了力氣,聲音都弱了不少:“是五石散。”

“你知道還讓他繼續用?不過也是,用了才能壓住他的瘋病讓他活下來,以毒攻毒。”

看著左慈沒有回答姚珞也沒有冷嘲熱諷,沉默良久以後心裡更加苦澀:“你果然能行。我之前就有聽聞兗州在醫、藥上建樹頗高才讓他來看看,沒想到真的成了。”

仿佛是得到了解答,左慈原本挺直的腰瞬間軟下,整個人笑起來的樣子依舊仙風道骨,卻又柔和許多,看上去更多了點人味兒:“我還真的沒想到,你們兩個居然是同一天同一時辰。但是就這一模一樣的八字,在看到你們兩個麵向時分析後卻又完全不一樣。”

“哦?那他是什麼?我是什麼?”

“他有早夭之相,滿身才華無處表達,胸中抱負無計可施。一生顛沛流離,活不過三十,客死他鄉。”

聽著左慈艱澀到哽咽的聲音姚珞抿了抿嘴,左慈說的沒有錯,曆史上的禰衡的確如此。但是要他現在再去看看禰衡,大約又不一樣了。

“你的話,得遇明主,氣勢如虹,處處可掇。青年夫妻融洽,中年得償所願,晚年兒孫繞膝。隻要過了之後的那個坎,無一不是順遂得誌。”

“這麼好的命啊?不過我也好奇問問,那個坎是哪個坎?”

“我說了那多沒意思。”

左慈撇了撇嘴,格外孩子氣地往嘴裡塞了塊棗泥糕:“反正你又不信命,我說來也沒啥用。還不如說,我看著的是坎,在你看來反而是騰飛機遇呢。”

“不錯不錯,我一向認為需要去辯證地看待世間萬物。這裡不行就走那裡,那裡若還是不行繞個圈回來,說不準又行了。”

姚珞笑嘻嘻地拿起一個核桃,手裡用勁順著縫直接掰開,看得左慈嘴角直抽:“好啊,你這是威脅我?”

“啊?我就吃個核桃,這還威脅上了??”

姚珞滿臉懵懂地掰著手裡核桃,看著左慈齜牙咧嘴的樣子鬱悶地給他推了半個:“行吧行吧,給你一半。”

“你確定要給我這一半?”

“先是老爺子後來又是你,這年頭的老頭子都這麼嬌氣麼?”

姚珞嘀嘀咕咕地把手裡半個也推了過去,順手再拿一個掰開,掰完了放下再拿起一個,把所有的都掰開能吃到果肉才揉了揉手:“現在行了,你隨便吃。”

看著她的動作左慈有些啞然,隨即他看著手裡的果仁笑聲逐漸增大,到最後竟是直接笑著拍上了桌。

“姚英存,姚彆駕,就該你拿這個八字,老道我服了。”

剛準備“飄然離去”的老頭突然又停下腳步,姚珞伸出手一把抓著他的衣服,聽著他突然卡住的笑同樣咧開嘴,笑得格外燦爛。

“挺厲害啊,我還沒說完呢,你就想走?”

左慈突然感覺到背後汗毛立起,表情驚恐地看著姚珞時卻看到她鬆開手,捏著手裡最後個圓核桃猛地一捏。眼前的姑娘笑容燦爛,手上的核桃碎屑看得讓他差點沒高喊救命。

“咱們這兒正好缺個看天時的,左先生,你看你是留下呢,還是不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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