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妃娘娘?”承嘉殿的人也都變了臉色,他們以為貴妃來披香閣罵一罵,打一打,砸一砸,出了這口惡氣,萬萬沒想到,貴妃要把那碗粥灌進高婕妤嘴裡。
粥裡的東西,太肮臟,太惡心,後宮嬪妃要是進了嘴,這輩子都彆想有聖寵了。
高婕妤可是個正三品嬪妃,他們不敢。
見了這個形勢,高婕妤有了底氣,“彆聽她的,誰敢對我動手,誰就死到臨頭。”
薛妍穗笑容不變,忽然起身,一腳踹在高婕妤的膝窩,她忽然動手,高婕妤毫無防備,重重的跪在了地上。
“動手的每人賞一萬錢,本宮護他周全;違命的杖一百,生死不論。”薛妍穗一手按著高婕妤的後頸,一手拽著她的頭發迫使她揚起下巴,沉聲嗬斥。
“奴遵命。”張雲棟尚帶著少年氣的眉眼一片狠色,既然已經選擇了投靠薛貴妃,要麼榮華富貴,要麼身首異處。他原以為自己受夠了屈辱,心性已錘煉得堅忍,沒想到,論果決狠辣,他竟不如薛貴妃。
帶著懊惱羞愧,張雲棟率先動手,他一動,其他人也不再猶豫,撲向了高婕妤。
“不,我不吃,放開我。”高婕妤瘋狂咒罵,“薛妍穗你個毒婦,放開我。”
將高婕妤交給張雲棟等人,薛妍穗騰出了手,她看著高婕妤笑,“毒婦?這碗粥是高婕妤你授意的,進了你的肚子,不過是自作自受。若不是高婕妤你,本宮萬萬想不到這個主意,論毒,本宮不如你。”
忽然,承嘉殿的一個小宦官跑進來,“貴妃娘娘,賢妃帶著人來了,正在砸門。”話音未落,震耳欲聾的砸門聲清晰的傳進了內殿。
薛妍穗神色一凜,她是貴妃,承嘉殿裡當差的宦官宮女比高婕妤的披香閣裡多了三倍,所以,才能輕鬆的控製住披香閣,並關了披香閣的門。
而吳賢妃掌管著後宮,能指使的宦官宮女比她多,披香閣的門恐怕攔不了多久。
“賢妃娘娘來救我了。”聽到救星就要來了,高婕妤露出大難得救的表情,叫囂,“薛妍穗你犯了宮規,你就等著受罰吧。”
披香閣的門是撐不了多久,不過這點時間足夠了。
“張雲棟,掰開她的嘴,灌!”
“是,貴妃娘娘。”張雲棟眼神凶狠,五指如鉗,卸了高婕妤的下巴,逼迫她張口嘴。
端粥的宮女膽色不小,是唯一一個衝上前的宮女,傾斜粥碗,將粥水灌入高婕妤嘴裡。
高婕妤劇烈掙紮,然而她下巴被卸了,求生的本能讓她不得不吞咽。
隨著她的吞咽,那出自她的主意,原本為了欺辱傷害薛妍穗而準備的,混雜在粥水裡的惡心至極的蛆蟲也進了她的嘴,咽進了她的肚子。
所謂自作自受,便是如此。
高婕妤身體被死死摁著,動彈不得,從粥水一入口,她整個人都崩潰了。
麵對她的眼淚,薛妍穗無動於衷,己所不欲勿施於人,害人的時候就要想到反噬自身。
一日日的殘羹冷炙,原主忍了,可她們沒有憐憫,反而認定了原主懦弱無能,變本加厲。
而她薛妍穗,這輩子絕不會忍辱偷生,她要活得痛痛快快,欺負她的,她要加倍奉還。
門外,十多個大力宦官輪番撞擊,終於撞開了披香閣的門。
吳賢妃肅著臉,帶著人進來,一副興師問罪的模樣。
薛妍穗撩簾子走了出去,緊跟著她的宮女高喊:“護衛貴妃娘娘。”
承嘉殿的人放開了披香閣的人,站在她前麵護衛。
見這劍拔弩張的陣勢,吳賢妃吃了一驚,剛接到稟報時,她是不信的。
薛妍穗不知道中了什麼邪,忘了自己的身份,敢和她作對,吳賢妃也不信薛妍穗帶人來披香閣是來打人的。
後宮嬪妃,可以彼此算計,可以借刀殺人,暗地裡鬥得你死我活,自個的一雙手也要乾乾淨淨,不能授人口實。
帶人打上門這種做法,是宮中大忌,陛下從不踏足後宮,也不管後宮的事,可太後不會容忍的,薛妍穗是瘋了嗎?
震驚過後,吳賢妃狂喜,拿住薛妍穗這個錯,告到太後麵前,太後會更加厭惡薛妍穗,她這輩子都彆想翻身,更不會再見到陛下。
眨眼間,吳賢妃就想出了對付薛妍穗的計策,為了更能引起太後的怒火,還需要高婕妤這個苦主出麵。
“高婕妤呢?薛貴妃你太猖狂了,堂堂三品婕妤,你竟肆意打罵?”需要用到高婕妤,吳賢妃覺出有些不對,怎麼沒聽到高婕妤的聲音?
以高婕妤的性子,得知她來了,一定要哭鬨得人儘皆知,不會這麼安靜?
難不成高婕妤被薛妍穗打死了?這個猜測讓吳賢妃倒抽一口涼氣。
“本宮可沒打罵高婕妤,本宮來是為了賞她。”薛妍穗笑微微。
吳賢妃狐疑不定,殿裡忽然傳出哭喊聲:“婕妤,不能再摳了,再摳喉嚨要傷了。”
是高婕妤身邊的宮女,吳賢妃連忙衝了進去。
沒多久,吳賢妃又衝了出來,連連乾嘔,一向自矜的世家風範,此時全都沒了,顫著手指指向薛妍穗。
“薛貴妃,你這種惡行,人神共憤,本宮定要報予太後娘娘,求太後娘娘為高婕妤做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