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崔氏呢?”薛妍穗直視薛老賊。
薛成暗道不好,可麵對薛妍穗的逼迫,他不得不答,“她是為父的繼室。”
“繼室?阿娘是原配發妻,繼室該如何行禮?”薛妍穗一句句逼問。
薛成好不容易用謝氏打動了薛妍穗,怎麼肯為了崔氏功虧一簣,“執妾禮,跪拜。”
“人呢?”薛妍穗紅唇一彎,不依不饒。
“來人,把夫人帶過來。”薛成頓了一頓,補充道,“不管用什麼辦法,儘快帶來。”
崔氏躺在榻上,麵色晦暗,薛華棣捧著藥碗求她喝藥。忽然門簾重重一晃,奉薛成命令的仆役闖進來,薛華棣嚇到了,手上的藥碗砸在地上。
“大膽的奴才,這裡是你們能進來的嗎?”崔氏大怒。
仆役嘿了聲,若是以往,再給他個膽子他也不敢,可現在主家都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他們也沒那麼怕了。再說,這是郎君的命令,貴妃娘娘也在,也許這件差事辦好了,能逃過一劫。
“郎君有令,要夫人到祠堂,夫人隨小的走吧。”
崔氏聽得祠堂二字,臉色黑沉,“不去,你們滾出去。”
“夫人必須得去。”仆役擺出架勢,拖也要將她拖過去。
“住手,阿娘,咱們過去。”薛華棣抱著崔氏哭聲淒慘。
崔氏靠薛華棣支撐,深一腳淺一腳的終於到了祠堂。
“阿父,阿娘還病著,要她來這裡做什麼?”薛華棣珠淚盈盈,受了天大的委屈般。
“郎君有何吩咐?”崔氏沒有像前些日子和薛成吵鬨,而是虛弱不堪的開口,頗為通情達理。
這母女二人仿佛都沒看到薛妍穗。
薛成嘴唇翕動了兩下,崔氏不吵不鬨,反而讓他心生愧疚。他了解崔氏,望族嫡女,她一直是驕傲的,這些年府裡從不提起謝氏,就像這個人從來沒有存在過,崔氏連提起謝氏都不肯,現在要她以妾室的身份跪拜謝氏,以她的驕傲,這是對她最大的羞辱。
薛成猶豫了。
“咳,咳。”薛妍穗輕輕咳了兩聲。
薛成閉了閉眼,狠心開口,“阿崔,在主母靈位麵前,行妾室跪拜禮。”
崔氏像是沒聽懂,“什麼?”
“向主母謝氏行妾禮。”薛成又一次開口。
“妾禮?”崔氏踉蹌了下,每個字她都懂,可合在一起她聽不懂了,“要我向那賤婦行妾禮,薛郎你瘋了。”
薛成聽她叫喊出賤婦,唯恐惹怒了薛妍穗,走上前,一把掌扇下,崔氏倒在地上。
“阿父!”薛華棣撕心裂肺的叫喊。
“起來,行禮。”
崔氏直起頭,半邊臉上五道深深的指痕,她憤恨的看向薛成,轉向薛妍穗,忽而放聲大笑,笑聲瘋癲,“休想!我寧肯死,也不會受這種羞辱。”
她死也不會跪謝氏的。
“賤婢,不過一死,你休想羞辱我。”崔氏咬牙切齒。
薛妍穗不惱不怒,悠悠的拍了兩下手掌,“本宮成全你,本宮心善,為免你孤單,讓你的兒女先你一步,可好?”
“你,毒婦。”崔氏顫抖著手指向薛妍穗,恨得雙眼滴血,她寧肯死也不願受這種屈辱,可兒女是她的命門,為了兒女她連死都不能死。
雖然薛家禍事臨頭,但她不能讓她的兒女今日就死。
崔氏拍開薛華棣的手,掙紮起身,眼前一陣陣的發黑,每向著謝氏的牌位邁一步,她望族貴女的尊嚴就碎裂一分,短短幾步路,幾乎踩斷了她的脊梁。
“嘭。”崔氏雙膝重重著地,對著謝氏的牌位磕頭。
一下、兩下、三下……
崔氏嘴唇咬出血,老淚橫流,這些頭磕下去,她就在謝氏的靈位前認了妾室的身份,她維係多年的尊榮全都毀了。
羞辱之中還有無法宣之於口的恐懼,崔氏磕頭行禮時,腦子裡竟然浮現出謝氏的容貌,這麼多年來,她從來沒有害怕過,可這一刻,謝氏的冤魂來找她了。
“阿娘,阿娘,夠了。”薛華棣哭著扶崔氏。
“啊。”崔氏受驚尖叫,瘋了一樣在身上拍打,“你彆過來,彆過來。”
“阿娘!”
崔氏受刺激太大,陷入了癲狂。
“帶她出去。”薛成臉色陰沉的能滴出水,生怕崔氏說出什麼不敢說的,嗬斥命令薛華棣立即帶崔氏出去。
薛妍穗沒有阻止,任薛華棣帶著崔氏離開。
薛成平了平心神,“阿崔已行了禮……”
薛妍穗打斷他,“阿娘去了這些年,你想阿娘嗎?”
薛成對上她深幽的眼神,聽到這個仿似來自幽冥的問題,頭皮發炸。
作者有話要說: 想,還是不想?這是個死亡問答。化用自神經病高洋。感謝在2019-11-10 23:27:40~2019-11-12 00:08:26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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