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和香水有關, 王妃和國王之間的關係,更親密了許多。從國王將從前都交給希爾曼主持的祭神典禮,轉而交給王妃就可以看的出來。
王妃也很享受這個過程, 在祭神典禮開始的時候,她換上華麗的禮服, 裸露的手臂上塗滿了金色的神紋, 從道路兩邊燃燒的熊熊烈火中走上了階梯。溫饒身為神官, 自然也在這次祭神典禮上作為陪同出現。
神殿的女仆們在下麵吟誦著祈福的咒語, 作為主持這次活動的王妃, 則在台上伸開雙臂, 做出祈福的手勢。
老實說,還真有幾分女帝的風采。溫饒站在王妃身後的時候,心裡有那麼一瞬間這麼想到。
祭神典禮是一個相當古老的儀式,除了奴裡安之外, 其他國家也會在豐收的秋季, 燃燒一部分多餘的穀物獻祭給供奉的神靈, 祈求明年也能如此。王妃按照儀式的流程, 完成了祭神典禮, 在拋下那些跪在地上祈禱的平民,坐上回王宮的象車時,王妃忍不住興奮的和溫饒說道,“這還是我第一次主持奴裡安的祭典, 在以前,這樣的祭典, 國王可都是讓希爾曼來主持的。”
溫饒察覺到了王妃說這句話時,對希爾曼不滿的情緒,“國王將這次的權利交給您,說明他現在,最信任的人已經是您了。”
王妃因為他的話開心了一瞬間,但馬上又想到了什麼的抑鬱了起來,“他隻是擔心自己在位的時候,被自己的兒子奪去權利而已。”
說的也是,所以曆史書上,很多皇帝到了老年時,比起兒子更寵信女人一些。
王妃下意識的伸手摸了摸自己平坦的腹部,歎了一口氣,“如果我也有個兒子,該多好啊。”
溫饒咳嗽了一聲,他這才想起來,王妃好像一直沒有生過孩子。奴裡安的國王,雖然不像他了解到的古代帝王那樣三宮六院,但娶的女人也著實不少,但很奇怪的是,這些女人絕大多數都沒有為他誕下過一兒半女。到現在為止,奴裡安也隻有三位王子而已,“國王的身體,最近還好嗎?”
“比之前要好許多。”王妃說,“這還多謝了神官摘回來的那些花。”
“隻要國王的身體沒有什麼問題,那王妃在宮中的地位,就始終高於希爾曼。”畢竟後媽也是媽啊。
王妃搖了搖頭,“神官大人,您不知道——國王他已經很老了,即使他現在好轉,也支撐不了多久了。到那個時候,希爾曼就可以繼承整個奴裡安,我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溫饒也在擔心這件事,他本來想在希爾曼繼位之前離開,但現在經曆過一些事,發現他如果離開王宮,失去王室軍隊的庇護,他在外麵的遭遇,可能會更糟糕一些,畢竟這是個到處充斥著戰火與烽煙的世界啊。
“不,王妃,你還有機會。”
“就算我現在能懷上孩子,也來不及了。”王妃明顯是誤會了溫饒的意思。
溫饒是鐵了心要上王妃的船了,“不是靠您的孩子,而是靠您自己。”
“我……”王妃凝視著溫饒,“神官大人,我不懂您的意思。”
溫饒看著王妃現在毫無半點在希爾曼麵前的鬥誌,消極落寞的樣子,都恨不得去抓著她的肩膀搖晃上兩下了,“我的意思是,您可以自己坐上王位。”
王妃被他的話嚇到了。
溫饒也知道,麵前得虧是癡迷他的王妃,要是彆人,現在指不定就去國王那裡告狀,把他抓起來了,他靠的更近了一些,且壓低了聲音,“我和神靈,都會幫助您的。”
就在這個時候,象車忽然停了下來,掛在車壁上的金飾,因為晃動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音。
有人掀開車簾,對坐在象車裡的王妃和神官說,已經到了王宮了。溫饒率先下了車,在他站上地麵之後,又回頭看了坐在裡麵的王妃一眼,向她露出一個微笑,“如果您考慮好了,可以隨時來神殿找我。”說完這句話,溫饒就拉上兜帽,走進了王宮之中。
……
溫饒本來以為王妃會考慮很長一段時間,畢竟在奴裡安的曆史上,還沒有哪個女人掌握過王權的,一般人做心理鬥爭估計都得個把月。但王妃不是一般人,她當天就給了溫饒回複。作為正式合作的前提,溫饒還給了她幾件魔法道具。王妃也將象征自己身份的寶石戒指,摘下來遞給了溫饒。
溫饒知道這種東西,應該是屬於信物一類的,他反正是不敢光明正大的戴在身上的,就用了一根繩子,係在脖子上,藏進了神官袍裡。
“如果我能掌握奴裡安,神官大人,我想和您——”因為溫饒這個保存戒指的方法,王妃的心思又蠢蠢欲動起來。
“噓。”溫饒是真想跟王妃合作,但是合作吧,朋友永遠比情人的關係來的長久,“如果您能掌握奴裡安,那我仍然會是這裡的神官。”為了避免在這個時候就戳傷自己盟友的心,溫饒又補充了一句,“隻庇護您的神官。”
王妃腿軟的差點站不住依偎進他的懷裡,還好溫饒反應快的往後趔了一步,“王妃,時間不早了,早點回去吧。”
沒有成功的王妃哀怨的看了他一眼,轉頭走了。
看到王妃走遠,溫饒才鬆了一口氣。也得虧是王妃啊,要是彆人,誰會跟他這個要人沒人要權沒權的人,共商謀權大業啊。
就在溫饒也準備返回神殿的時候,忽然聽到一陣亂糟糟的腳步聲。為了保持隱秘,他特地將自己和王妃談話的地方,定在了宮中一個很少有人經過的角落。這個地方也是真的偏僻,一牆之隔就是王宮外的街道。
“抓住他!抓住那個巫師!”
溫饒聽到巫師,剛邁出一步的腳就又收了回來。
城牆外似乎正在激烈的追逐著,溫饒登上城牆,俯瞰到一隊士兵正追著一個穿著黑袍的人。那個人剛從牆邊跑過去,就被一個跳下來的人影攔住了。那個人腰間的佩刀已經出鞘,攔在那個逃命的‘巫師’麵前。
“阿瑞斯王子!”
隨著士兵的聲音落地,溫饒也看清了,那個剛剛跳下去的,穿著便服的人,正是被希爾曼派在街道上巡邏的阿瑞斯。
阿瑞斯的佩刀,已經抵在了那個巫師的脖頸上。士兵們包抄過來,將那個巫師團團圍住。
等到那個巫師被押解著跪在了地上,阿瑞斯才收起自己的佩刀,問道,“怎麼回事?”
“阿瑞斯王子,他是個巫師!”
阿瑞斯一聽是巫師,眉頭就皺了起來,伸手挑開那個人蓋著臉的黑兜帽。兜帽下,是一張稚嫩的臉龐。
阿瑞斯沒見過巫師,但還是因為他這張稚嫩的臉有的詫異,“巫師?”
“是的,幾個月前,他自稱撿到一本巫師的魔法書,並四處宣揚他懂得巫師的魔法。”士兵們仍然保持著警惕,拔出的刀都沒有收回,“上次泉眼的詛咒,很有可能就是他乾的!”
“不,不是我!”被抓住手臂按在地上的少年,搖頭否認。
阿瑞斯看著他黑袍上繡的紅色眼球,說道,“那你為什麼穿著巫師的袍子呢?”
所有和巫師扯上關係的東西,都是邪惡的,都要被燒掉,這個少年似乎也知道了自己將要麵臨的下場,無力辯駁之後,深深的垂下頭哭泣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