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大魔王(19)(1 / 2)

“神官大人, 以後出來的時候,請穿上您的神官袍。”阿瑞斯說。

溫饒以為阿瑞斯說他不穿神官袍,是在追究他的禮儀問題, 臉色一冷,“我剛剛沐浴完, 出來的時候忘記穿了, 不行嗎?”

阿瑞斯咳嗽了一聲, 周圍的士兵的目光, 都不約而同的動了一下。

溫饒狐疑的看著他們——難道在軍隊中, 神官必須時時刻刻保持衣著的得體嗎?

“這隻是一個善意的提醒。”阿瑞斯有些感歎神官對某些方麵的遲鈍了。

溫饒不悅的答應了下來, “我記住了。”

阿瑞斯點了點頭,和身旁的士兵商議起了審問的事,剛覺得被他針對了一頓的溫饒也沒心情看審問的經過了,扭頭回了帳篷中。

……

第二天, 溫饒又嚴嚴實實的裹上了那身黑色的神官袍, 阿瑞斯他們, 已經從那隊被俘虜的人中審問出了一些信息。比如他們確實是瓦涅的部隊, 瓦涅的首領, 聽說奴裡安派了一支軍隊過來,想趕在他們休息的時候,發動突襲給他們造成一些阻礙,沒想到奴裡安這次派出的士兵是精銳部隊, 他們沒有得逞就被全部擊潰了。

阿瑞斯猜測瓦涅的士兵,這個時候應該還在桑弗斯中, 畢竟現在已經是豐收的秋季,以富饒聞名的桑弗斯,應該正在準備進貢給奴裡安的糧食和財寶。瓦涅發動突襲,在劫掠財寶和女人的時候,應該也在費力的搶奪他們的糧食。

這個猜測讓行軍的部隊加快了許多,本來坐在白象背上優哉遊哉的溫饒,也不得不坐上了戰象拖著的車中,極速趕赴桑弗斯。

因為戰車有限,車上會有輪番休息的士兵,溫饒坐的車上也是,那些士兵一開始顧忌他的身份,上了車之後就正襟危坐,溫饒有意和他們套近乎,拋出幾個話題之後,這些士兵就開始熱絡的和他交談了。溫饒從他們的口中,得知了很多有用的消息,比如國王下令,讓他們在驅趕瓦涅的時候,順便要把桑弗斯今年進貢的財寶都運回來。作為幫他們驅逐外敵的酬勞,一開始商定的合約中,又額外加上了許多條約。

溫饒本來還感歎國王對王妃是真心的,派了奴裡安征戰的精銳部隊來幫助桑弗斯,但是聽了這些士兵的話,他還是得感歎一句,王妃對他念念不忘是有道理的——有那麼一個雞賊又老邁的老公,他這個年輕英俊還具有相當實力的神官就顯得非常有吸引力了。

就在溫饒準備多從這些耿直的士兵中挖些消息出來的時候,駕著象車不知什麼時候停在了他坐的那輛戰車的旁邊。

阿瑞斯掀開象車上用來裝飾的小顆寶石串聯的簾子,向著溫饒伸出手來,“神官大人,讓您坐在戰車上,實在太委屈您了。”

剛才還和溫饒說話的士兵,在聽到阿瑞斯的聲音之後,又恢複成了一開始正襟危坐的沐浴。

溫饒以為對方是聽到他他剛才打探的話,現在是故意讓他換車盯著他,“不委屈,和這些奴裡安的勇士在一起,我感到十分的榮幸。”

阿瑞斯寬敞的象車裡,隻有他一個人,和簡陋的戰車相比,他的象車內顯得十分的華麗。

“可是,您坐在這裡,會影響到他們的。”阿瑞斯看著絲毫不覺,坐在一堆士兵中的溫饒——難道他沒發覺,從他坐上這個戰車開始,這個戰車裡休息的士兵是最多的嗎,“還有,我希望您在穿神官袍的時候,也不要隨便把兜帽放下來。”

覺得阿瑞斯管的太寬,溫饒反駁道,“難道我放下兜帽,就會影響他們嗎?”

“是的。”阿瑞斯淡淡的說。

以為他是故意在針對自己的溫饒,在忍不住要發脾氣的時候,看到了旁邊經過的一輛戰車,人數隻有他坐的這輛戰車的一半左右,一開始他以為坐的這麼擁擠,是因為人數太多了,現在發現,好像不是這樣——這些士兵,是故意要和他擠在一起的。

隻是反應遲鈍並不是傻的溫饒,忽然明白了過來。

阿瑞斯的象車,和他乘坐的戰車並駕齊驅,他向臉色微變的溫饒伸出手,溫饒站起來,沒有扶他伸過來的那隻手,就一躍跳進了他的象車中。

象車裡,還有高級香料的味道,從阿瑞斯靠著的軟墊中傳了出來。

在戰車中,聞了半天男人汗味的溫饒,感覺忽然一下子自己閉塞的嗅覺恢複過來了。

阿瑞斯撐著手臂,靠在軟墊上,因為現在還是路上,他並沒有穿什麼鎧甲,身上隻穿著一身米白色的便服。他的佩刀放在他的手邊,以備他應對路上的偷襲——但其實根本不可能有偷襲,瓦涅的人,在一開始派來打探的士兵全軍覆沒之後,就應該不會有膽子再來騷擾他們了。

溫饒坐在離他很遠的地方,透過掛起來的簾子,看外麵荒涼的景物。隨著象車前進時的搖晃,溫饒總感覺到,有一道視線落在自己的身上,他回過頭,就看到撐著手肘靠坐在象車裡的阿瑞斯,正看著他。見到被溫饒發現,阿瑞斯也沒有移開目光的打算,他反而還向著溫饒露出一個微笑。

“其實我一直有個問題,想問神官大人。”

戴上兜帽的溫饒繃著一張高冷的臉,“什麼問題?”

“王妃為什麼會向國王舉薦你,讓你隨軍去往瓦涅呢?”阿瑞斯說完,又補充了一句,“據我所知,神官除了與神溝通的能力之外,自己並不具備什麼武力吧?難道王妃有什麼事,是需要她信賴的神官來替她做的?”

並沒有得到這方麵指示的溫饒,在心裡狠狠的吐槽了奴裡安王室那一家的品行——國王是拚了命的在從自己王妃的娘家搜刮財物,幾個皇子則是一個比一個敏感,深怕他們背地裡攛掇出什麼陰謀來,“這一趟,王妃是想讓我告訴她的弟弟,她在奴裡安過的很好,讓他不要擔心。”

阿瑞斯靠起來了一些,他垂在肩膀上綁好的頭發,也跟著在毯子上晃動了一下,“僅僅隻是這樣嗎?”

“阿瑞斯王子還想聽什麼呢?”溫饒反問。

阿瑞斯沒有再說什麼,他剛才說的那一句,更多的是擔心神官在戰場上受傷——畢竟經常與死人打交道的人,多半是不信什麼神靈的。

忽然有人過來稟報,說快要到桑弗斯了,溫饒往前望去,看到走了好多天都沒有看到邊際的地平線上,出現了一座土灰色的城,被黃沙包圍,有些像是海市蜃樓的幻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