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官大人!”
見到被阿瑞斯送回來的溫饒, 始終徘徊在神殿外的阿諾,驚喜的撲了上來。
溫饒以為會受到穿著厚重盔甲的阿諾的熊抱,他都下意識的往後趔了一步, 沒想到阿諾撲上來之後,並沒有伸手抱住他, 而是抓住他的手, 嗚嗚哭泣起來, “阿……阿諾?”
“神官大人, 您終於回來了。”從溫饒被抓起來開始就十分擔憂的阿諾, 現在終於可以肆無忌憚的痛哭出來了。
阿瑞斯認識阿諾, 這個神官的侍衛長,在一開始進入奴裡安的王宮的時候,就因為高超的劍術,引起了他的關注。他還想拉攏對方進入自己的軍隊裡, 為他謀一個不錯的職務, 但是沒想到的是, 對方最後會選擇進入神殿裡, 侍奉神官。
看的抓著他的手, 哭的肩膀發抖的阿諾,溫饒伸手像安撫狗狗那樣,輕輕拍他的頭和肩膀。
阿瑞斯都有些懷疑,麵前這個哭的厲害的男人, 是不是他兩年前,在角鬥場看見的那個劍術高超的青年了。
溫饒倒是沒什麼, 可是他想到阿瑞斯還站在旁邊,一臉怪異的看著抽泣的阿諾,為了阿諾的顏麵,溫饒還是開口了,“那個……阿瑞斯。”
阿瑞斯正視著他。
“你去忙自己的事吧,我該回神殿裡去了。”溫饒說。
阿瑞斯看了一眼不遠處的神殿,“那我先走了。”
阿瑞斯走了之後,溫饒繼續拍阿諾顫抖個不停的肩膀,“好了,我不是回來了嗎。”
阿諾一抽一抽的停止住了哭泣,他在溫饒眼中,一直都是那種悶葫蘆的角色,現在他哭的鼻尖兒都紅了,讓溫饒都忍不住對他生出了一點憐惜。尤其是,阿諾現在還是他唯一可以信任的盟友了。
帶著阿諾進入了神殿中,神殿外的女奴,仍舊恭敬的向他行禮。溫饒目不斜視的走進去,等到進入神殿之後,溫饒才垮下肩膀,在阿諾麵前吐出一口悶氣。
“神官大人,您受苦了。”阿諾看他憔悴的模樣,就知道他在監牢裡過的並不好。
溫饒其實都從裡麵出來幾天了,這段時間一直呆在阿瑞斯的行宮中,阿瑞斯晚上就出去巡邏,白天回來的時候,兩人偶爾說幾句話,雖然比不上在神殿裡被人伺候的日子,但已經比在監獄的時候,順心很多了。
“阿諾,這段時間神殿裡發生了什麼事嗎?”溫饒看外麵那些女奴,全都是生麵孔。
阿諾說,“神殿新選了一些女奴進來。”
“除此之外呢?”有沒有那些貴族來搞事什麼的。
阿諾搖了搖頭。
溫饒鬆了一口氣,看來他想的最壞的,被人落井下石的情況沒有發生。
溫饒一屁股坐在了神殿裡專為他休息所設的座位上,被鐐銬磨傷的腳腕,已經結痂了,隻是因為溫饒的皮膚白,那黑色的痂顯得格外觸目驚心。阿諾盯著他的腳腕,眼睛裡的眼淚又開始打轉。
溫饒仰躺在座位上,想著接下來該怎麼做。阿諾靠近了站在他身邊,為他輕輕揉捏肩膀,溫饒抬頭看了他一眼,沒有拒絕。
“希爾曼的權力,已經漸漸穩固了。阿諾,你覺得我以後,該繼續留在奴裡安的王宮嗎?”雖然希爾曼表現的不會殺他,但那種獨處的時候,時時刻刻都想上他的感覺,令溫饒更難受。
阿諾揉捏他肩膀的手一頓,“神官大人想要離開奴裡安嗎?”
“嗯。”溫饒托著下巴,“除了奴裡安之外,彆的國家也會供奉神官吧。”
阿諾沉默了。
溫饒這才想起,阿諾是奴裡安的人,他說的這話,不就是要隨時準備背叛奴裡安嗎,“阿諾,我的意思隻是離開奴裡安,而不是去做危害奴裡安的事。”
“我知道!”阿諾剛才的沉默,隻是想到神殿裡,被希爾曼王子強暴的神官。
他的內心一定很痛苦吧?即使是篡奪奴裡安的王位,也隻是想要擺脫希爾曼王子的糾纏。現在他失敗了,隻能從這個傷心的地方逃走。
這麼一想,阿諾就更難過了。
溫饒因為阿諾的身份,也不再提離開奴裡安的事了,他一骨碌從座位上爬起來,對阿諾說,“阿諾,我想回去自己呆一會兒。”
阿諾目送溫饒出了神殿,內心仍舊在為該不該和神官一起離開奴裡安而糾結。奴裡安是他的國家,雖然他沒什麼親人,但也始終做不到割舍掉一切,和神官去往彆的國家。可是,如果沒有神官了,他再呆在這裡,又有什麼意思呢?
溫饒絲毫不知道阿諾此刻的糾結,他回到自己住的地方,看的被收拾的乾乾淨淨的住處,呆愣了一瞬。隨即想到,這些東西應該是他被關起來之後,阿諾害怕被人搜查,整理起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