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饒以不想見希爾曼的名義, 讓阿瑞斯將自己要離開奴裡安一段時間的消息,轉達給希爾曼。
阿瑞斯現在整個人,都好似泡在甜蜜的罐子裡, 聽到溫饒說的,當然是一口答應。
“不過, 神官大人離開奴裡安, 是要去做什麼?”
“我想回我的出生地看看。”溫饒已經想好了借口, 不過這種托詞, 也隻能糊弄一下阿瑞斯了, 如果是希爾曼, 肯定又會問上一堆。
“出生地嗎。”阿瑞斯喃喃重複了一句。
原神官西沙,確實不是奴裡安的人,他是主動來到奴裡安,拋出自己神官的身份, 要求王室來供奉他的。到現在為止, 還沒有人真正知道他的來曆。
“需要我和你一起去嗎?”阿瑞斯問。
溫饒婉拒了他的提議, “我想一個人回去看看。”
阿瑞斯有沒有勉強, 每個人都應有自己的秘密。他隻希望, 神官能通過暫離奴裡安的這段時間,忘掉希爾曼帶給他的種種不堪。
阿瑞斯送溫饒返回神殿之後,在神殿門口和他作彆,看著對方漸漸遠去的背影, 阿瑞斯的臉上,浮現出淡淡的笑意。早在成年的時候, 國王就曾問過他,喜歡什麼樣的女人,後來為了奴裡安的發展和哥哥地位的穩固,他和以撒率軍出征羅蘭,迎娶側室這樣的事,就耽誤了下來。但他一點也不後悔,因為在今天,他明白了自己也許是正在等一個人。
他從來都是想什麼,就馬上去事實的人,但是在感情上,卻難得的躊躇起來。
等神官大人結束旅途,回到奴裡安,在和他談論感情的事吧。
……
第二天出發時,住在宮外的阿瑞斯,竟然親自駕車來接溫饒。
溫饒拒絕了他的邀請,坐上了神殿的女奴們為他準備的象車,阿瑞斯一點也沒有因為被拒絕而惱怒,反而駕車跟著溫饒的象車,一起往城門走。
在麵對溫饒略有些不滿的視線時,阿瑞斯伏在車窗上,向他微笑,“神官大人,我不會和你一起去的,我隻是送你去城門。”
溫饒也不可能去驅趕他,隻希望到城門外,見到西沙的時候,迎接他的不是那些漫天飛舞的烏鴉奴仆。
神殿專屬的白象車,已經行駛到了城門口,阿瑞斯看著溫饒坐著象車離開,果然沒有再跟上去,溫饒回頭看到站在城門裡的阿瑞斯,鬆了一口氣。
“神官大人——”阿瑞斯忽然叫了他一聲。
溫饒再度回過頭,就見到阿瑞斯跑了過來,他跑到溫饒近前,站在白象車下,看著坐在白象背上的溫饒,向他遞出了一把匕首。這把匕首十分眼熟,就在溫饒猶豫的時候,阿瑞斯開口了,“上次神官大人在桑弗斯,弄丟了這把匕首。”
溫饒一下子想起來了,當時阿瑞斯交給他這把匕首自保,他最後也確實用這把匕首,救下了瑟特。後來在回去的路上,匕首因為失去了用處,被溫饒隨手交給了身邊的隨從,後來就不見了。不知道怎麼輾轉,又回到了阿瑞斯的手上。
“謝謝。”伸手將匕首接過來,沉甸甸的感覺,令溫饒詫異了一瞬。他記得……沒這麼重吧?
“因為刀刃有些殘缺,我讓工匠重新打磨了一下。”阿瑞斯看出了溫饒的疑惑,解答道。
溫饒將匕首拔出來,鋒利的刀麵,映出了湛湛寒光。
“早點回來,神官大人。”看著溫饒將匕首收了起來,阿瑞斯很滿意似的翹起了唇角。
溫饒點了點頭,實際在內心已經歎息不止了。
他倒是想回來,就怕西沙……
就在此時,天上掠過的一道黑影,映在了溫饒的頭頂,他抬起頭,看到一隻不知道在城門口棲息多久的烏鴉,拍著翅膀飛了起來。溫饒馬上明白,這是西沙派來監視他的烏鴉奴仆。
“我該走了,阿瑞斯。”
阿瑞斯沒有挽留溫饒,後退幾步,目送他遠去。溫饒坐在白象背上,心裡一直在打鼓,現在應該沒過河西沙約定的時間吧?在烏鴉奴仆監視的時候,他也沒和阿瑞斯說過任何有關西沙的事。
隻是,和他約定好的西沙,現在在哪裡呢?
剛剛從頭頂掠過的烏鴉,已經消失在了天際,溫饒都無法從烏鴉飛過的路線,判斷西沙現在應該在哪裡。在他內心瘋狂腹誹西沙的時候,頭頂上又出現了幾隻烏鴉,那些烏鴉圍著他的頭頂打轉,嘶啞的叫個不停。
隨行的奴仆扶著白象,仰頭看著那些烏鴉,“神官大人,為什麼會有這麼多烏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