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水晶球一起擺在桌子上的,還有幾個陶土製造的罐子。罐子裡有紅色的粘稠物,西沙將放在水晶球上的手伸了一隻,探進罐子裡,然後將手上都裹滿了這種東西之後,在桌子下畫起了符咒。符咒畫成了之後,發出明亮的光,然後那光芒轉瞬間又熄滅了下去。西沙還記得當初第一次運用到這個巫術的時候,幾乎是瞬間,就把另一個世界的祭品拖拽了回來。現在他無論用什麼辦法,都不能再進入那個世界了。
難道他要看著他的祭品,在毫不留情的欺騙他之後,回到自己的世界安逸快樂的生活嗎?
做夢!西沙的牙齒縫裡,擠出了這兩個字。
……
溫饒仙人跳玩的太多,終於是踢到鐵板了。對方在被他洗劫一空之後,竟然一點也不在乎自己的名聲,直接報警了。溫饒也是頭一次遇到這種狠角色,平常找他的男人,多數會顧及自己的名聲,選擇忍氣吞聲,畢竟在酒吧找個男的去開房這種事說出去真的不好聽。沒想到這次,那個被溫饒洗劫了錢包的男人,在被溫饒蹬到地上睡了一夜之後,溫饒第二天一走就直接報警了。
酒店裡的走廊又有監控,溫饒這種有顯眼標誌的人,要找起來再容易不過。所以很快,溫饒就被帶到警察局,和那個正在做口供的男人,坐到一起去了。
溫饒一沒有身份證,而沒有暫住證,進警察局要是被查出來可就是個大麻煩。所以溫饒從被抓開始,就一副不懂中文,拒和人交談的姿態。但這樣也不是辦法,這麼扛了一下午之後,溫饒受不住了。
本來花點錢就能了的事,因為他現在的身份,成了個大麻煩。警察盤問的東西他一個也不敢回,但是他越不敢回,就越讓人懷疑,警察都要把他當非法入境的上報給上頭了。
溫饒終於憋不住了,這要是當非法入境被驅逐出去,他到哪都是個黑戶啊。糾結再三,溫饒給薛欽打求助電話了。倒也不是溫饒記得薛欽電話,而是這麼久過去,回來了隻有這一個人的電話,大刺刺的掛在雜誌上。
警察局的電話,撥通到薛欽的公司,溫饒這時候也不演了,直言說找薛欽,把電話轉交給薛欽什麼的。
但薛欽是什麼人?哪能是溫饒想見就見的?不過畢竟是警察局的電話,溫饒掛掉之後,隻等了一會兒,前台就又打過來了。電話線路切給了薛欽。溫饒不知道多久沒聽過薛欽的聲音了,但聽到他低低的‘喂’了一聲,就一下子又覺得熟悉了。
這邊溫饒磨嘰了半天了,要不是看他長相好,像是外國的模特演員,警察哪會跟他廢話那麼多?現在見溫饒撥通了電話,哽在那半天不說話,就直接把電話奪了過來。把這邊的情況說了一下,這邊呼啦啦說了一堆,那邊的薛欽隻有輕飄飄的一句話,“不好意思,應該是找錯人了。”
溫饒生怕薛欽給掛了,他要是掛了電話,自己這黑戶不就完了嗎?他把電話搶過來,也顧不得剛剛裝出一副不懂中文的外國腔了,張口就是,“薛欽,我是溫饒的朋友!”
薛欽那邊沒說話,溫饒以為他把電話給掛了,但過了一會兒,溫饒分明又聽到薛欽問了一聲,“誰?”
溫饒硬著頭皮又說了一句,“溫饒。”
半個小時之後,薛欽親自來接溫饒了。也不知道他是怎麼和警察說的,反正最後溫饒就平安無事的坐在了他的車上。
溫饒在奴裡安絕對不止呆了一年,但是在這裡的時間,卻是整整一年。薛欽跟之前一點變化都沒有,如果說有,就是換了個腕表。
溫饒坐在車上,不敢吱聲,薛欽應該是工作的時候出來的,隨身辦公的筆記本還帶著。隻看到溫饒進車裡來,手上的動作才稍稍停了一些。他的相貌,可和溫饒半點關係都沾不上,薛欽一開始有些懷疑,但是他問的問題,這個人都能回答出來。包括極其私密的,曾被薛欽包養的事。
溫饒在奴裡安呆了這麼久,以前的事隻勉強記得一些,不過就這一點,就足夠營造自己這個和溫饒沾邊的朋友形象了。
溫饒瞎扯的功力更甚當初,不一會就虛構出一個偷偷回國找朋友,但不幸錢包和簽證被偷的可憐形象了。薛欽還有些故念舊情,答應幫他找丟失的東西和負責他這段時間住宿的問題。溫饒嘴上說著謝謝謝謝,其實心裡已經想好了薛欽一走,自己就跑路的計劃了。
他這邊和薛欽碰頭了,那邊曾經窺伺過他夢境的西沙,現在整個人就沒那麼好了。
他的祭品找到了曾經的床伴。
哢擦。水晶球裂開了,裂成兩半的水晶球上,照出了西沙此刻無比陰沉的一張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