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狐狸精(18)(1 / 2)

溫饒在這青雲宗裡, 與透明人無異,住處自然鮮少來這麼多人,現在幾個內門弟子闖進來, 一下子令房間顯得狹小起來。

看到幾個內門弟子簇擁的人,被溫饒裹在被子裡的白夙, 手腳並用的從床榻上爬了下來, “師父。”

青雲宗宗主冷冷的俯視著渾身發抖的白夙, “我讓你在思過崖呆幾天?”

“三, 三天。”

“那你現在在何處?”居於高位太久了, 自然不會容人忤逆。

白夙自小生活在青雲宗宗主的管製下, 雖然天賦卓絕,卻同個木偶一樣沒有自我,現在被他一通斥責,臉色更是蒼白如紙。站在白夙身後的溫饒, 看他現在這副膽怯懦弱的模樣, 怎麼可能不心痛。

“是我帶他從思過崖出來了, 現在這樣的天氣, 白夙怎麼能呆在那個地方?”這還是溫饒這十年來, 頭一次與那青雲宗宗主對視。

青雲宗宗主看著溫饒,眉頭就忍不住皺了起來——他記得溫饒,這個當初被江曲帶來照顧白夙的人。一個沒有什麼天賦的庸人。對於這樣的人,他從來是吝於多看一眼, 隻是因為江曲看重他,他才勉強有些對他的印象。

“你將他從思過崖帶出來的?”

溫饒正要開口, 白夙便已經攔在了他的身前,“師父,和師兄無關,是我求他帶我出來了!”

溫饒知道白夙是在袒護自己,但越是這樣,他越覺得青雲宗這個老頭的可憎。當初看重白夙的天賦,讓江曲把他帶回青雲宗,這本來是好事,但這些年他逼迫白夙做的一樁樁一件件,全都是罔顧白夙自己意願的事。從前還可說是為了白夙好,但現在……

“是我帶他回來的。”溫饒握住了白夙冰涼的手,這幾年因為白夙要修煉,他和白夙見的不多,但在從前,白夙可是他看著長大的。

“師兄?”青雲宗宗主這一下,卻直接將開口的溫饒忽略了,“江曲帶他上山,但他並未入我青雲宗門下。”

溫饒知道自己在青雲宗身份尷尬,卻沒想到會在這個時候被說出來。

“當初隻是你說,能照顧白夙,才準你留在山上。”青雲宗宗主的意思是,他現在隨時可以將他趕下山,“往日你偷學青雲宗不外傳的功法,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就罷了,現在你竟還教唆白夙離開我青雲宗!”

溫饒張口欲辯駁,白夙已經抓著他的手,從地上站起來了。他身上的衣服都凍的硬邦邦,溫饒剛才都給他脫下來放在一邊,現在他站起來,上身竟沒有一件衣物蔽體,“師父,他沒有教唆我離開過青雲宗,是我自己……我已經知錯了,我現在就回思過崖。”

“白夙!”

白夙怕牽連他,連看他一眼也不敢,但口頭上還是在幫他求情,“這件事與他無關,還望師父不要怪罪他。”

溫饒知道,在這青雲宗裡,自己連那外門弟子都不如,此刻若再頂撞下去,即便白夙護著他,自己也討不到什麼好,隻得咬牙忍耐下來。

帶著一眾內門弟子來到這裡的青雲宗宗主終於大發慈悲的鬆了口,看著白夙就這樣踏出房門之後,才輕飄飄的瞥了溫饒一眼,轉身帶著一眾弟子離開了。溫饒眼看著房間裡又空蕩下來,氣急的罵了一句臟話。但等溫饒冷靜下來,能感受到的,隻有巨大的無力感。人家說的沒錯,自己就是個外人,來這青雲宗修煉,也隻敢偷偷的躲在一旁偷窺,若不是江曲給他求了丹藥,他到現在都還沒有築基。與其呆在這青雲宗受這樣的冷遇,還不如……

溫饒早就動過離開的心思,隻是一直抱著僥幸的心理。但如今人家都把趕人的話說出來了,他再留在這裡,就顯得太過死皮賴臉了一些。

打定主意的溫饒,準備再去找白夙一次,問他願不願意離開這青雲宗,反正他天賦卓絕,即便不呆在這青雲宗,也不會埋沒掉,何必呆在這裡受這樣的委屈和苦楚。但還沒等溫饒去找白夙,已經聽到這件事的江曲先一步來找他了。他也看到了屋子裡白夙脫下的衣服,猜也知道剛才是發生了什麼。

“江曲師兄。”雖然溫饒對這青雲宗印象不佳,但十分的感激帶他來這裡的江曲。

江曲身上還落著雪花,他看著溫饒,神色有些複雜難言,“白夙被師父帶走了?”

“嗯。”幼年的白夙,還特彆愛笑,然而越長大,眉宇間的苦悶就越多。

江曲知道溫饒對待白夙,和青雲宗其他弟子不一樣的感情,談歎了一口氣,“師父也是對他太看重了……”

這些事溫饒早就知道了,青雲宗曾經也是極富盛名的修仙宗門,隻是近幾年來門下弟子資質平平,連那青雲宗宗主自己,也因資質有限,在那分神期停滯不前多年,如今他想振興宗門,也隻能寄希望於後輩了。但他逼得白夙太緊了,仿佛他除了修煉,就沒有彆的事可以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