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
一聲近乎咆哮的怒吼聲出現。
足有兩米之高的盔甲黑影出現,一把巨斧堪比小山,好似可以開天辟地。
他幾個箭步就要衝上來,怒吼著用巨斧砸向曲澗兒的方向。
等盔甲黑影靠近後。
曲澗兒看清了對方的長相。
一身黑色盔甲貼在精悍緊繃的肌肉外,他的五官長得還算正常,卻因為性情暴戾和諸事不順,顯得凶神惡煞的。
青白分明的眼瞳也泛起血絲。
他的鼻孔像牛一樣,擴大、收縮,噴出暴怒的呼吸聲。
他雙目赤紅地看著曲澗兒,凶神惡煞地威脅道:“再抽,死!!”
或許在這個堪稱威脅的場景麵前,沒有人能不動搖,不去恐懼。
不過。
為了關押免費勞動力的某女除外,此刻,她笑地很像傳銷組織頭目。
曲澗兒輕鬆避開對方的攻擊。
她一臉過來人的表情。
曲澗兒雙臂交叉放在胸前,無比誠懇道:“背負所有絕望的生活,很難熬吧,我這裡有痛苦消消符哦。”
在永不停息的烈焰焚燒痛苦麵前,曲澗兒的話好像帶有蠱惑力。
荼本身隻是一個普通的門靈,因為柳家的信仰與供奉,才成了“神靈”。
他世代守護柳家安危。
本以為會這樣直到天荒地老。
百年前的那場災難。
讓他看到了何為人間煉獄。
因為柳家家主的阻攔,對方告訴他,這是命,是命中注定的劫難。
他隻能被迫眼睜睜看著柳家人,全部喪生在雷雨夜,看著罪魁禍首囂張離去。
血與痛遮住了他的心。
當他再次睜開雙眼時。
血海出現了。
原來。
他墮入了邪道。
為了留住柳家人。
為了自以為的美好。
他執拗地沒有放柳家人轉世,把他們生生困在血海之中數百年。
清醒時,他知道自己的錯。
恍惚時,他一日複一日的錯。
隨著時間的推移。
不知是柳家人的絕望吞噬了他。
還是他無能為力地向現實屈服。
他變得再不似以前的忠厚溫和。
柳逸看著昔日熟悉的荼,他覺得他們之間好像隔著一片汪洋。
不知該悲傷。
還是該痛苦。
荼呢喃道:“消消符?”
他從未想過,自己背負柳家的所有絕望和恨意,有一天可以有機會卸下。
他本該高興。
卻怕這隻是一場夢。
曲澗兒笑著介紹符效:“你因為柳家人而出現,柳家亡魂也因為你而留存至今,消消符可以清除你們之間的紐帶和牽絆哦。”
荼狂突然搖頭。
眼睛瞪得像銅鈴。
荼咬牙:“你是敵人!”
他自認為破壞他和柳家人關係的人,就是他的首要敵人。
曲澗兒搖頭道:“我們共同的敵人,是姓佐藤的那一類畜生。”
她惋惜地搖搖頭。
指出荼言語之間的錯誤。
曲澗兒接著話,往下說:“荼啊,你犯了大錯。血海的出現導致很多人因你而死,很多人因你無法投胎轉世,你要贖罪。”
此刻,她就像一個怪蜀黍,正左手拿著糖果,右手拿著教鞭。
一句蜜糖。
一句砒霜。
站在旁邊的柳逸覺得這一幕很熟悉,這和曲澗兒給他說那套詞多像啊。
說什麼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她總是在看見他們這些非人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