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顯被她噎的半晌沒說出話來。
宋慢再次追問,“玉胎呢?你們該不會不打算還給我了吧?”
“這……”張顯臉上閃過一絲為難,以蔣家的作風,拿回了玉胎之後是肯定不會再還給宋慢了。
他不想現在跟宋慢鬨翻,肯定不能跟她說實話,隻能敷衍道:“玉胎暫時還有用,用完之後你可以找蔣家人去要。”
東西既然是蔣家拿走的,自然找他們要回來,和他完全沒有關係。
宋慢有些不信任地看他兩眼,到底沒有追根究底。
一直到下午,車終於停了下來。
“下車吧。”張顯打開車門,對坐在裡麵的宋慢道。
宋慢緩緩走下車,抬頭看向眼前複古的宅院。
這一刻,她心裡隻有三個字,久違了。
蔣家果然沒有辜負她的期待,他們不但頂替了宋家,連宋家曾經的老宅也據為己有了。
見宋慢站在那裡發呆,張顯以為小姑娘見識短淺被這樣大的宅院驚住了,忍不住笑道:“這是蔣家老宅,找你幫忙的是蔣家人,走吧,他們都在等你。”
宋慢“哦”了一聲,跟著張顯走進大門。
裡麵的景色與她活著的那會兒已經有些不同了,但是內部大部分的格局都沒有改變過。
她站在院子裡,看向西南角的方向,原本那裡有一座書樓,但是現在已經沒有了。
或許跟著她的屍體一起燒光了吧,宋慢在心裡想。
書樓是木製的,裡麵堆滿了書,被放上一把火,很難搶救下來了。
母親在那裡找到她的屍體時,會是什麼樣的表情?
可能是突然回了老宅,宋慢腦中閃過許多以前的回憶,有好的也有不好的。
直到蔣東閣得到消息,帶人走了出來。
雖然他變得又老又胖,但是宋慢還是能夠從他的臉上找到一絲熟悉的感覺。
這個人是她大姐娘家的親戚,大概是表哥之類的,他曾經來過宋家,他們碰過麵。
蔣家人對她母親充滿敵意,對她同樣不友好,那次見麵並不愉快,最後以蔣家人被趕走告終,以至於她印象深刻。
現在他們鳩占鵲巢,曾經能夠輕易被趕走的人反而成了這裡的主人,實在有點諷刺。
“家主,這位是宋慢,她是宋家人。”
“宋慢……”這個名字讓蔣東閣久遠的記憶翻騰起來,那個記憶並不美好,他略微皺了皺眉,到底沒對一個半大的小姑娘說出什麼重話來。
“家主,人和玉胎都到了,可以去配藥了吧?”蔣東閣身後的一個中年女人有些急切地開口詢問。
她看向宋慢的眼神,就像是看到了一個物件,一個即將被使用的物件一樣,讓人心生抵觸。
然而宋慢現在孤身一人陷在這裡,無論他們要做什麼,都沒辦法反抗。
蔣東閣點點頭,“可以,帶她去配藥吧。”
他話音才落下,那女人就迫不及待地上前抓住宋慢的胳膊,宋慢往後躲了一下,“你乾什麼?”
那女人對她的躲閃有些不滿,剛想叫人把宋慢製住,就見張顯上前一步,“我陪她過去吧。”
蔣東閣倒也沒反對,“也行,配好了藥回來告訴我。”
張顯站在宋慢身邊,輕聲對她說,“她叫鬆姑,是蔣家的醫師,性子稍微有些急,你見諒。”
他本以為小姑娘會借機說兩句話來嘲諷一下對方,沒想到宋慢的關注點不太一樣,她轉頭問,“醫師?她有行醫資格證嗎?”
張顯愣了兩秒,彆說,好像真沒有。
畢竟醫師這個職業,跟醫生還是有些區彆的。這些醫師們,一般都是有傳承的,掌握了一些方子,治各種各樣的異常病症。
在得不到玉家幫助的時候,醫師算是能力者最優的選擇了。
宋慢見他不說話,臉上露出些許嫌棄,“有病去醫院不好嗎,把自己的命交給一個赤腳大夫,你們可真不怕死。”
兩人的對話讓走在前麵的鬆姑聽見了,她轉身瞪了張顯一眼,又罵了宋慢一句,“小丫頭懂個屁。”
宋慢在後麵翻白眼。
張顯隻是無奈搖搖頭,並不和女人拌嘴。
他們的態度倒是讓宋慢開始相信,蔣家似乎並不會對她的人身安全造成威脅,不過不會要她的命也不意味著會對她多友好。
跟著鬆姑走進了一間看起來與整個宅子的風格格格不入的三層小樓,一進去就有一股消毒水的味道,讓她有種走進醫院的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