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樓隻有幾個護士打扮的年輕小姑娘,在看見鬆姑後趕忙迎了上來。
鬆姑指著其中一個姑娘說,“蔣月,你去給她抽血。”
那個叫蔣月的姑娘看了眼宋慢,聲音中帶著些許興奮,“抽多少血?”
“能抽多少抽多少,隻要人不死就行。”
鬆姑說完,張顯突然開口叫了她一聲,聲音裡帶著明顯的警告,“鬆姑。”
鬆姑似乎有些不甘心,她瞪了宋慢一眼,才改口道:“先抽六百毫升。”
這個血量對於宋慢的體格來說也是有些多了,不過還在安全範圍內,張顯便沒再說什麼。
宋慢配合地跟著蔣月去了一旁的處置室裡,消毒之後,蔣月手上的針剛紮進去,二樓突然傳來一聲慘叫。
宋慢被嚇了一跳,倒是蔣月看起來十分淡定的樣子。
處置室外,能聽到鬆姑對其餘兩個護士吼道:“去準備鎮定劑!”說完,她又罵罵咧咧,“身上長牙又不是腦子裡長牙,一天叫來叫去的要死啊!”
“長牙?”她臉上帶著些許好奇看向張顯,“之前蔣瑤臉上也是突然長出了牙,怎麼,這是傳染病嗎?”
她並不知道張顯是蔣瑤的父親,所以提起已經死去的蔣瑤時沒有絲毫避諱。
張顯神色如常地點了點頭,想到她人都已經被帶來了,而且很快病就能被治好,乾脆也沒有隱瞞她,“算是吧。”
“你們抽我的血就是為了治這個病?靠不靠譜啊?”
蔣月看了眼宋慢,似乎對她的質疑有些不滿,“這是古方,不懂就閉嘴。”
她的話讓宋慢覺得好笑,蔣家哪裡來的古方,專門治療長牙的方子嗎?
蔣家這邊剛出事就得到了治病的方子,他們就沒覺得哪裡不對勁嗎?
但是看蔣月的樣子,似乎對所謂的方子很是信服。
宋慢心中疑惑,臉上卻沒有表現出來。
事實上,蔣家人不是沒有懷疑,而是他們彆無選擇。
當發現這個症狀蔓延的時候,就已經沒有了挽回的餘地。
因為消息瞞得好,所以沒有人知道,蔣家並不是一個兩個人得了這種病,而是家中大部分人都傳染了,尤其這幾天出現症狀的人越來越多。
所以,當發現有人聽過這種病症,並且有治療的辦法後,他們除了相信彆無選擇。
當然,這並不是唯一的解決辦法,當年蔣佩能活下來,自然是因為蔣東閣手裡還有其他的治病的法子。
隻是那個辦法雖然簡單,卻有很嚴重的後遺症,那就是失去所有能力。
這裡麵還牽扯到了一個他不想讓旁人知道的秘密,若非是他的親信,並且瀕臨死亡,他是絕對不會用的。
被一次性抽走了六百毫升的血,宋慢幾乎在針被拔出之後就感覺到了嚴重的不適。
她的頭很暈,幾乎沒有力氣站起來,指尖已經失去了血色,她的臉上其實也沒有血色,隻是她看不見而已。
蔣月拎著血袋離開,看都沒看宋慢一眼。
反而是張顯,上前扶住了她,見她臉色實在不好,說了一句,“你在這兒坐坐,我去給你弄些吃的來。”
宋慢點了點頭,目送她離開。
蔣月將宋慢的血送到二樓,二樓兩邊全都是病房,裡麵住著的都是蔣家人,他們身上的不同位置都長出了牙,能住進裡麵的,都是至少長出十幾顆牙的了。
要知道,如果皮膚上長出了一口牙,牙就會開始往體內長,也就距離死亡不遠了。
而且不同的人長牙的速度不一致,有些人很慢,有些人特彆快,這幾天已經死了好幾個了。
蔣月一直走到二樓的儘頭,那裡麵有一扇門,貼著閒人免進的紅色標誌。
她推開門走進去,裡麵除了鬆姑之外,還有個穿著一身黑色,腦袋後挽著發髻的老太太。
那老太太一頭銀發十分顯眼,聽到聲音後她轉過臉,露出了半張白半張黑的詭異麵孔。
雖然見了很多次,蔣月還是不能適應這張臉,她將目光移開,朝鬆姑舉起了手中的血袋,“已經抽完血了。”
鬆姑趕忙上前接過血袋,臉上露出一絲笑意,她轉身對那老太太道:“餘婆婆,可以配藥了。”
被稱作餘婆婆的老太太看了眼那血袋,點了點頭,和鬆姑一起走去不遠處的試驗台。
此時,被從宋慢手裡拿走的玉胎就擺在上麵,鬆姑低頭看了幾眼,忍不住道:“這玉胎的顏色比幾年前好像淺了很多。”
“顏色越白效果就越好。”餘婆婆並沒有上手,隻是在一旁指點,“先把玉胎砸碎。”
鬆姑點頭,把玉胎方進準備好的方盆裡,拿著錘子朝著玉胎敲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