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回這樣之後,今日竟然還敢言語輕浮。
那一次還能說是色膽包天,鬼迷了心竅,如今又怎麼算?
平白無故的,有毛病不成?!
隻可惜,謝方知的手更快,一下按住她已經搭在棋桌邊的手,死死的壓住,然後直接吻上她嘴唇,鮮血的味道從兩人嘴唇貼合之處滿溢開去。
謝方知恨她恨得發狂,真以為他看不出這女人腦子裡到底在想什麼不成?
她動搖了。
她在對待傅臣這件事上動搖了。
明明說了,她不想嫁給傅臣,就因為他救了她,愛重她,如今她就跟著懷疑起自己的決定來。興許,這女人還以為自己這一世嫁給傅臣,興許能挽回悲劇?
天底下那麼多男人,選誰不好,偏偏要選傅臣?
謝方知越是恨她,也就越是愛她,如今再親芳澤,隻覺得腦子裡什麼都不想想了。要她乖乖給自己親這麼一輩子,那他就原諒她的愚蠢好了…
他伸出舌頭去,撬開她貝齒,卷住她丁香舌,挑之弄之,整個人便已經覆在她身上,將她朝著後麵壓去。
薑姒想要抽回自己的手來,無奈被謝方知壓得太緊。
她眼角發了紅,原本今日受驚,又逃命一陣,早就沒了力氣,連反抗都顯得無
力。
眼底蒙上一層水霧,薑姒眉頭皺起來,像是觸了什麼傷處。
謝方知立刻察覺了她的異樣,頓時一停,有些緊張:“姒兒…”
“啪。”
薑姒毫不猶豫甩了他一巴掌。
這一回,謝乙猝不及防,臉上頓時浮出五個手指印來。
他看著她。
薑姒從袖中抽了繡帕來擦著自己口唇,方才的異樣再看不見半分。
裝的。
薑姒是裝的。
這念頭剛剛從謝乙腦子裡閃過,他就幾乎被她氣得背過氣去:“你…”
“看樣子你還挺在乎我?”
薑姒覺得有些好笑,不過是念頭一閃,略裝了一下,果真能騙人。
她也不知該作何感想了。
“不過,你們又當我是什麼呢…”
有意思極了。
薑姒到如今都有一種破罐子破摔的感覺了,她看著謝方知:“謝公子,你是想娶我嗎?”
“想。”
謝方知盯著她擦嘴唇的動作,異常真心實意地說著。
隻可惜,薑姒淡淡道:“可我想嫁傅臣。”
這一句真跟一把尖刀一樣,一下就楔進了謝方知心裡,他臉上表情近乎扭曲:“你不是不想嫁他嗎?”
“我改主意了…”
薑姒端了茶盞起來漱口,認認真真仔仔細細,末了又將口中茶吐進盂盆之中。
心下對謝方知是厭惡至極,可報仇不急在一時。
薑姒隻覺得謝方知對自己這態度未免有些奇怪,仿佛他親過自己一口,自己就是他的人了一樣。
偏偏她薑姒與彆的閨秀不一樣,若想著肌膚之親就能說什麼終身大事,那是謝方知大錯特錯。
薑姒上一世經曆過那種事,雖也重視某些事,可有時候事情發展,幾乎出乎薑姒的意料。
比如謝方知。
這個人,給她表白過,可她根本不信。
隨便對著一個女人就能親,還如此輕浮,更何況她還是傅臣意中人,可見此人德行敗壞至何等地步。人好是一回事,好色又是另一回事,這二者,必要分開看。
如今她對謝方知說的每一句話,都不是氣話。
她改主意了。
薑姒端著茶盞,看著謝方知:“方才你逾矩了。”
“是。”謝方知冷笑,“我輕薄你了,不若我與傅臣說去吧,叫他把你讓給我,如此嬌滴滴的美人兒,傅臣又是那等不解風情之人,如何能好好疼愛你?謝某花中老手,流連…”
“嘩啦”,薑姒一傾手裡半杯茶,麵無表情地用茶水破了他一臉。
她不需要說一句話,已將自己的厭惡表達清楚。
茶水濺落在謝方知手指上,也落在他傷處外翻的皮肉傷,燙得有些生疼。
謝方知想,也許是十指連心吧…
他竟然覺得自己心很疼。
他站在這裡,渾身都是傷,渾身都在流血,力氣都要沒有了,可他不能在薑姒麵前,像個懦夫一樣躺下去。
頭一次,他臉上的笑這樣難看:“四姑娘真真狠心的一個人,好歹謝某也是您愛慕者之一,用得著如此疾言厲色嗎?”
胡攪蠻纏。
薑姒手裡還有空茶盞,這會兒也想給他扔過去。
“謝公子是不是被京城閨秀們給捧著的時候太多,以為但凡是你向人示好,必
能得到回應?若如此,我得告訴你一句實話。你很惹人厭惡。”
“…謝某…情不自禁。”
一句話輕輕將方才的事情揭過,謝方知掐了掐自己手指,讓裡頭流出更多的鮮血來,疼得他鑽心,也就忘了心底的痛了。
薑姒沒接話,她也不想說了。
謝方知道:“和靖公主背後是九皇子,九皇子雖年幼,可背後還有溫淑妃與溫淑妃母家,要豢養死士易如反掌。不過這一批人都已經死在傅臣刀下,一個活口也拿不到。他殺紅眼…不過原也是留不下一個的。因而這一次,這苦頭你白吃了…隻是依著傅臣的性子。會出大事。”
他們都知道背後的是誰,隻是拿不住證據,傅臣必定要著手開始對付九皇子與溫淑妃。
況七皇子本身也是要對付九皇子的,如今不過是剛好撞到一起去。
由此,大幕便該拉開了。
謝方知說著,便轉身朝著外麵走去,可走了兩步,腳步又頓住。
他故意用一種誇張的遺憾的語氣,輕浮歎道:“四姑娘真要嫁傅臣嗎?這京中不知多少好男兒要暗中借酒澆愁了。”
薑姒懶得搭理他,不回答。
過了很久,久到讓人以為謝方知的雙足已經生在那一片地上了,他才道:“如
今你與傅臣走太近,若是以後有個什麼差錯,不嫁他,還有哪家來求娶你?何不為自己多留一條後路?罷了…料你也不會答我。四姑娘若真下定決心,傅臣倒也是不錯的人選,對四姑娘一心一意。我聽我娘說,好男人都是養出來的,四姑娘這等手段,約莫能教調出個好夫君來吧…”
謝方知是在剜自己的心。
他說完,真是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出了來的時候,外麵丫鬟都誠惶誠恐地看著他,可謝方知兩步便走了出去,他下了台階,黑暗裡也看不出他臉色到底如何,所有人都覺得他腳步太快,走得太急…
衣袂翻飛,謝方知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夜裡。
他留下一句話:“和靖公主那邊不能沒人看著,我先回去,還請傅世子以大事為要,隨後跟上。”
這邊是薑荀先回來看薑姒的,發現地上灑了一灘茶水,還有些奇怪:“這是怎麼了?”
薑姒笑道:“方才過去一隻大老鼠,我嚇著了,因拿茶水潑它,不過它跑得倒快。堂兄怎麼了?”
薑荀坐下來,嘴唇緊抿,道:“方才與傅臣說了幾句,知道這件事來龍去脈…他身上臟汙一片,如今已換衣袍去,一會兒來見你。不過此事…斷斷不能善罷甘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