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我們不能再向前了,這裡的天氣晴朗,也很適合你跳傘。”侍者來到敞開的艙門前,大聲喊道。
榮陶陶一手扒著艙門,望著下方還算清晰的連綿雪山,連連點頭:“到這就已經足夠了,謝謝你一路護送,安德烈。”
“這是我的榮幸!”一邊喊著,名為安德烈的中年男侍者將降落傘包遞向了榮陶陶。
榮陶陶卻是擺了擺手:“不用了。”
“您確定嗎?先生?我們距離地麵有一萬多英尺!”
榮陶陶一手捂著被狂風吹亂的天然卷,大聲道:“沒事,我要是摔死了,明天你再送我一趟就行,快讓駕駛員返程吧。”
安德烈:“”
榮陶陶轉過身,笑著對安德烈比劃了一個大拇指,而後身子向後一仰,躺進了數千米的高空之中,一落而下。
安德烈有些無奈,卻也不得不讓駕駛員操控艙門關閉。
“我的天”劇烈的失重感讓榮陶陶有了全新的體驗。
你見過不背降落傘就直接跳機的?
雖然大家早晚都要成盒,但起碼也要裝模作樣一番,先平穩落地不是?
事實證明,雪境魂武者,在雪境中就是這麼放肆!
榮陶陶墜下的地點,距離雪境旋渦足有400多公裡,這裡的天氣很是不錯,甚至能看清楚下方的地形地貌。
寒風在他的耳邊呼嘯而過,然而榮陶陶“純潔”的可怕,他本就身為蓮花之軀,魂法又提高到了五星高階,根本不畏懼這點嚴寒。
認準了方向之後,榮陶陶雪之舞全開,向西南方向飄墜而去
與此同時,遠在200公裡外的戰場上。
戰場邊緣的一座山丘上,高淩薇負手而立,靜靜的望著遠方。
很難想象,經過了一黑夜、一白天的戰鬥,此時依舊沒有停歇,魂獸們竟然還在廝殺!
那些本命魂獸為雪夜驚的魂武者們,一個個神采奕奕的、絲毫不顯疲態,更何況真正的雪境魂獸呢?
此時,高淩薇的背後已經紮起了營帳,將士們輪流休整,隻待總指揮一聲令下,眾將士便會進場收割!
而更難想象的是,此刻,高淩薇的身側竟然佇立著一隻人型魂獸——徐太平!
昨夜,裟佳兵團從東方撤離之後,並未直接奔向龍河畔。
裟佳在徐太平的建議之下,憑借著獨特的天葬雪隕,為雪燃軍將士們開辟道路、保駕護航。
這樣的行為,無異於一份“投名狀”。
雪燃軍方自然是將這一幕看在眼裡,記在心中。
而隨著人類軍團衝殺出來之後,本該隨著裟佳兵團離去的徐太平,卻是遲遲沒有動身,因為他還沒有見到榮陶陶。
這一路走來,統領裟佳對徐太平可謂是言聽計從,為的就是保存實力、保留班底進入天空旋渦。
裟佳做到了徐太平要求的一切,然後呢?
萬一到了龍河畔,徐女士一個不開心,將裟佳兵團團滅了怎麼辦?
徐太平承擔不起這樣的後果!
在何天問這裡,徐太平已經得到了“通行證”,大軍可以直奔龍河畔,不會受到雪燃軍的阻攔、圍攻。
而徐太平也需要見到榮陶陶,他要確定徐女士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徐太平更需要憑借這次的“功勞”,加深自己在裟佳兵團中的威信,鞏固自身的地位!
對於徐太平的到來,青山軍眾人的想法不一。
小魂們的心思複雜,時不時望向小山丘,看著那熟悉而又陌生的背影,幻想著這三年來,徐太平都經曆了些什麼。
不僅身為同學的小魂們如此,部分教師也是如此。
一棵參天巨木旁,李烈那高大的身影靠著樹乾,仰頭灌了口酒。
“李教,你看起來很惆悵。”身側,一道溫潤的嗓音傳來。
李烈一身血跡斑斑,身上散發著難聞的血腥味,手裡拿著巴掌大的酒壺,將僅剩的一口烈酒灌入口中。
“嗬”李烈緩緩的吐出了一口濁氣,微微揚頭,用下巴示意了一下那夕陽下的冰魂引,道,“它曾是我的學生。”
“徐太平?”董東冬摘下了金絲邊眼鏡,像是有強迫症一般,一次次擦拭著那本就乾淨的鏡片。
“當年,我是他的啟蒙教師,帶著陸芒、焦騰達、徐太平。”李烈的眼中泛起了一絲回憶之色,僅僅一天一夜的拚殺,他的下巴上已經長出了稀碎的胡茬,“夏教帶的是榮陶陶、李子毅和孫杏雨。”
說著,李烈歪了歪頭,示意了一下不遠處的斯華年:“她帶的是樊梨花、石樓石蘭。”
“物是人非,嗬?”董東冬重新戴上眼鏡,望向了遠處表情黯然的斯華年。
此刻,她雙手交叉環在身前,背倚著大樹,低垂著腦袋,目光渙散的看著雪地。
而在她的身側左右,佇立著霜美人、雪巨匠這兩個雪境頂級戰力!
這樣的三人組合,彆說是與之較量了,單單是遠遠看上一眼,就會讓人膽戰心驚、心生怯意。
然而,這位令人敬畏的強大魂武者,也有著自己的煩惱,此刻的情緒很是低落。
對於搞丟了榮陶陶,斯華年始終沒能釋懷。
“是啊,物是人非。”李烈晃了晃手中的酒壺,再次抬了起來,壺內僅剩的幾滴酒水落入了他的口中,他也砸了咂嘴,品嘗著滋味,“孩子們成長的太快了。
他們長得越快,我就覺得自己老得越快。”
“嗬嗬。”聞言,董東冬笑著搖了搖頭。
“董教。”
“嗯?”董東冬轉過頭,看到了乖巧可愛的樊梨花。
“雪戰團來了一隊傷員,請您過去看看。”
“走。”董東冬點了點頭,順手拍了拍李烈的肩膀,似是道彆、又似是安慰,跟著樊梨花離去了。
李烈醉眼迷離,望著遠處夕陽下的身影,再次陷入了回憶之中。
據說,喜歡回憶也是人老了的標誌?
此刻,小山丘上。
徐太平望著遙遠的戰場,輕聲道:“可惜了,你是在我走後才進的少年班。”
正事兒談過之後,就是漫長的等待。
而徐太平真的成長了很多,他不僅極有耐心,甚至還刻意的與高淩薇閒聊了起來。
看得出來,為了達成目的,徐太平可以偽裝成任何模樣。
當年那個冰冷、淡漠、不屑理會全世界的少年,已經被他藏進了內心深處。
高淩薇淡淡的看了徐太平一眼:“可惜什麼?”
徐太平嘴角微揚:“很好奇,他是怎麼追求異性的。”
“不算追求,更多的是吸引。”高淩薇也不是熱情開朗之人,更何況在這戰場上。
但徐太平說到了她心中的柔軟處,提及榮陶陶,她那僵硬的麵部線條也柔和了不少:“他用大夏龍雀捅穿了我的腎臟,從我戰敗的那一刻起,我就記住了這隻小菜鳥。”
徐太平不屑的笑了笑:“嗬嗬,這很榮陶陶。”
高淩薇:“你很了解他?”
徐太平:“當年我們入學考核中,他也是將一個漂亮女孩劈翻在雪地裡,然後騎在女孩的身上往死裡打的。”
高淩薇:“”
徐太平:“小心點。”
“小心什麼?”
徐太平:“他現在實力已經很強了,可以捅穿很多女孩的腎臟了。”
高淩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