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彆吳智後,西羽又忙碌到了日暮時分,卻沒再找到新的技能花牌。
他隻把將軍府的地形踏熟了,便跑去空蕩的後廚偷了點半成品食物當晚餐,在外麵草地上落座準備填飽肚子。
誰知道酥餅還沒塞到嘴裡,就抬眼看到了一身黑衣的羅熙。
西羽差點被餅嗆到,往遠處挪了挪位置,露出不想交談的意思。
可羅熙卻親手打了酒,優哉遊哉地踱步靠近:“你下午和那小子去神社乾什麼了?”
西羽千萬個小心,沒想到還是被他盯上,頓時食不知味。
“大家都長了眼睛,所以得給自己的每個行動編出體麵的理由,要不然,還不如不動的好。”羅熙蹲坐在他附近的井口上,一副瀟灑的姿態喝起了壺裡清酒,可惜那張疤痕臉實在恐怖,美感之類的完全談不上。
跟這種聰明人裝聾作啞沒說服力,西羽小聲說:“你頓頓喝這麼多酒乾什麼,就不怕醉倒被人所害嗎?”
羅熙:“誰敢害我?正好來陪我玩玩。”
西羽無言。
至少從目前的情況下,那群倒黴的“良民”的確沒有跟這惡棍耀武揚威的可能。
羅熙又喝了口酒:“醉了好睡覺,省得聽外麵鬼哭狼嚎。”
“臥房外麵並沒有聲音,隻有……”西羽忍不住講實話的衝動:“隻有個女鬼。”
“女鬼?”羅熙約是覺得有意思,故意道:“我們的房門都是完好的,弄不破,隻有你的是破的。”
門紙被抓破也是女鬼利爪的功勞,西羽被提醒後,不由開始琢磨其中是否有深意。
羅熙又說:“遊戲的故事如果沒用,就不會告訴我們,告訴我們了,就應該去了解更多。”
西羽不明白他老是提點自己乾什麼,正疑惑抬頭,卻見井裡竄出隻貓來:正是那隻又肥又得意、守護白方的靈貓。
靈貓瞧見這倆人,悠然停步說:“我要吃魚。”
西羽受益於它,立刻起身去廚房偷了鮪魚出來,本以為還能得到幫助,可這貓叼住魚、立刻沒良心地逃走了。
羅熙圍觀全程,忍不住壞笑出聲。
“這貓不怕你,你是白方。”西羽皺眉說。
羅熙:“它也不怕你啊,你的邏輯是在告訴我,其實你是白方?”
西羽沒話可答。
羅熙放下酒壺,從井沿上跳到地麵,抬手指了指自己:“我哪個細胞像會選白方的人?”
的確,這男人不遵常理、我行我素,肯定願意去個勝算更大的陣營才對。
西羽後悔方才的魯莽,咽了下口水,生怕他忽然襲擊過來。
可是羅熙卻隻是緩步靠近,低頭打量他:“倒是你,瞧瞧你這小模樣——”
西羽動也不動:“大家的確都長得挺正常,我也不記得我怎麼了,可能是白化病吧?”
羅熙欲言又止,愣了兩秒才道:“我沒說這個,我的意思是,你裝不了壞人,索性跳了好人身份,讓你的隊友從暗中保護你。”
“哪有什麼好人壞人,玩遊戲都是被迫的。”西羽吃不準對方是不是在誆騙自己,瞪圓了琥珀色的眼珠子不回答。
“人無好壞、技能可有善惡。”羅熙也沒再多聊,瞧著遠處飄來的鬼人偶,輕聲說:“開飯了。”
*
今天已然死了個人,中午又出現了叛逃規則,晚餐的宴會廳隻能用尷尬做作來形容了。
姚塵娜沒再耍脾氣,與花生你儂我儂地湊在一桌相依為命,吳智跟著方浩和孫修雅閒聊,其餘人也是三三兩兩,顯然都有了彼此認可的“熟人”。
西羽輕步走了進來,轉身對監視自己的人偶說:“我不吃了,有能洗澡的地方嗎?”
“貴客放心,熱水會為您備下。”人偶機械地回答他:“晚餐時間,大家必須集合。”
西羽無奈,隻能到老位子落座。
沒多久,羅熙和童樂山也被人偶不情不願地帶了過來。
十一個人集於此處,氣氛如繃緊了的弦,讓氧氣都開始稀薄。
吳智充滿敵意地瞥了眼童樂山,又看向西羽。
西羽移開目光不回應。
“五天時間,不吃不喝誰都熬不過去,我們就彆再憋著了。”方浩鬱悶:“不如以後就把碗裡的飯倒在一起攪和了,然後再親自舀來分著吃,也比這麼疑神疑鬼的挨餓要強得多。”
唐彥彥第一個讚成:“好啊,我都快餓死了。”
方浩把自己托飯的盤子擦乾淨,然後把大家碗裡的米飯全倒進去,弄均勻後又分了十一碗,然後說:“吃吧。”
…………
場麵一時凝固,誰都沒動筷子。
吳智打破僵局地上前拿碗:“這回誰都得吃,不吃就是你下毒心虛。”
羅熙噗嗤笑了下:“那小兄弟你就身先士卒吧。”
吳智遲疑,拿著筷子僵住。
看來人心裡的懷疑就像黑洞,越想刻意去忽視,就會變得越大越凶。
正在僵持之際,白色的靈貓忽然從房簷上躍下來,打了個哈欠說:“第一天就死了人,表現不錯。今晚獎勵你們公布一張技能花牌,但隻有一個人能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