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按人設的話,晏雙能恨秦羽白嗎?
好像也不至於。
高低秦羽白還幫他解決了養父的債務呢。
——當然是在晏雙還沒有發現“債務”其實是秦羽白一手設計的前提下。
總的來說,秦羽白為他解決養父的賭債,但又強迫他簽下主仆契約,所以勉強就算是五五開吧。
那還是無感。
主客觀統一,晏雙實話實說,“不恨。”
“過來。”
秦羽白伸了伸手。
晏雙猶豫了一下,心想再跟秦羽白抬杠,真把秦羽白氣暈了,今晚就走不了劇情了,於是他一步一步很慢很慢地靠近著秦羽白。
在隻有一臂距離的時候,秦羽白伸出了手——那隻受了傷的手。
他的手觸碰到晏雙的腰間時,晏雙感覺到秦羽白掌心的溫度有些異常的發燙。
晏雙瞥了一眼,發現血跡已經逐漸滲了出來,甚至有愈演愈烈的態勢。
秦羽白把人拉到自己的腿上,將晏雙的眼鏡摘下放到一邊。
手指輕輕滑過晏雙脖子上的紅痕,他低低道:“疼嗎?”
晏雙一邊被他肉麻得毛骨悚然,一邊快速地轉動大腦思考。
事出反常必有妖。
瘋狗殺人不用刀。
手握劇本、經驗豐富的晏雙立刻就悟了。
感情線也加速了。
縱觀秦羽白和晏雙的虐戀史。
其實概括起來也很簡單,大概就是“他逃,他追,他們都插翅難飛”。
先是虐身,然後虐著虐著感覺自己動心了,開始轉向虐心,虐心虐不明白了,就又開始虐身,虐身以後又開始虐心,這樣無限套娃,最終兩個人一起瘋。
秦羽白還算是清醒的。
有個白月光兜底,在自己徹底入魔前把晏雙給甩了。
現在,因為晏雙的刺激,秦羽白已經提前開始入魔了。
秦羽白發現自己走錯了路線,搞虐身那一套,完全打不倒晏雙,嘗試開始使用稍微溫和的手段了。
狂風暴雨隻會讓旅人的外套越裹越緊,暖陽和風才有可能讓人卸下防備。
秦羽白很聰明,也懂得及時調整策略,不愧是商場上的老狐狸。
最重要的是,晏雙戳中了他神經最敏感的部分,他輸給誰,也不會輸給紀遙。
掌心溫和地撩過肌膚,晏雙坐在秦羽白的腿上微微發抖,他輕輕咬了咬嘴唇,“你彆這樣。”
秦羽白不說話,他將自己的額頭輕輕貼在晏雙的胸膛上。
秦羽白的額頭溫度也有點高。
像是發燒了。
“既然我們簽訂了合約,就彼此好好遵守,在合約期間,不要總是惹我生氣。”
語氣淡淡,甚至帶了一點疲憊。
對於一個年近三十的男人來說,這幾乎算是一種變相的撒嬌。
當他惡語相向,極儘羞辱的時候,晏雙會本能地豎起渾身的刺,倔強地去抵擋。
可秦羽白這樣服軟,晏雙會怎麼樣呢?
晏雙心想:好家夥,這就是“超級演員”民間的海選現場嗎?
看來秦羽白是真的被氣狠了,對晏雙這麼一個涉世未深的大學生都用上宮心計了。
晏雙決定配合他。
一起將感情線加加速!
早刷完早下一個。
“我……”晏雙遲疑地開了口,“我真的什麼都沒做……”
秦羽白抬起了臉。
晏雙看出了秦羽白眼中冒出的亮光,心想:鐵子,你這水平在海選現場就已經淘汰了你知道嗎?詭計得逞的時候眼睛不能亮得跟狼似的,瞎子都快被你閃複明了。
“脖子……”晏雙繼續解釋道,“在宿舍太顯眼。”
秦羽白已經聽懂了。
脖子上的吻痕太矚目,紀遙跟他一間宿舍,看不下去就趕他去賓館,邏輯上說得通。
不過紀遙會追到酒莊來要人,就有點過了。
兩個人之間肯定還發生了什麼調查不出來的事情。
“既然是合約雙方,我想我們彼此之間也應該有一點尊重,以後我會注意。”
秦羽白的再次讓步立刻就讓晏雙仿佛做了什麼錯事一樣低下了頭。
“謝謝。”
聽到一聲輕輕的道謝,秦羽白轉過臉,嘴角一閃而過嘲弄的冰冷笑容。
不過一個天真的剛剛成年的大學生,就算骨頭再硬,也絕不會想到這個世界上還有許多被包裝得極其甜美的陷阱,一旦掉落陷阱,就必將死無全屍。
這一課,他替他上了。
這是晏雙第一次用這具身體嘗試臍橙。
因為“合約雙方,彼此尊重”,所以秦羽白提出了要求,他承諾不再在顯眼的地方弄出痕跡,晏雙也該“投桃報李”。
秦羽白好整以暇地坐在沙發上,他衣冠楚楚,隻解開了拉鏈,而晏雙如初生的羔羊般雪白無暇,毫無遮掩。
“扶著我的肩膀……”秦羽白聲音淡淡,抬手環住晏雙的腰,血跡從紗布裡不斷滲出,在晏雙的腰間也留下了淡淡的印記。
這是晏雙的再一次初夜。
秦羽白心中冷酷地想。
標誌著他落入了他的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