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太用力了。
但至少……留下了印記。
腦海裡一閃而過竟是滿意的念頭。
紀遙眼皮輕跳了跳,他拉了晏雙的手,“先回宿舍。”
這次晏雙沒有異議了,乖乖地讓他拉著手,隻是把包抱在身前,恨不得把半張臉都埋進去。
“給我。”
紀遙伸手要替他拿包,被晏雙搖頭躲開。
“……太明顯了,他們會瞎想的……”
晏雙滿臉通紅道。
紀遙的薄唇也是鮮紅,他天生看上去就長得冷,冰雕一樣的人,那一抹濃豔的紅更是吸引人的眼球。
紀遙想說無所謂,可看晏雙慌張的模樣,還是沒說什麼。
他嘗試去站在晏雙的角度去思考問題。
不是所有人都跟他一樣的,他該理解他。
紀遙沉默地加快了腳步。
宿舍裡毫不意外地沒有人。
門關上,紀遙還是沒鬆開牽晏雙的手,隻把門口的行李箱往裡推了推。
晏雙看了行李箱一眼,神情沮喪,“這下不能回去了。”
紀遙沒說話,一直牽著人坐下。
他讓晏雙坐在他的床上,他站在床前,整個人的影子都籠罩在晏雙身上。
“你全都不記得了,是不是?”
晏雙雙手抓著身下的床鋪,猶豫了一下,道:“是。”
他還是沒忍住道:“你說的那些事我都是和我大哥……”
冷光一下掃來,晏雙慢慢閉上嘴。
“所以說,”紀遙語氣平淡,身上卻散發著低氣壓,“你的記憶全都混亂了。”
晏雙一臉欲言又止,在紀遙的逼視下還是沒坑聲,低頭沉默了一會兒,他忽然想到什麼,仰頭道:“就算我們是朋友好了,那你、你……”
在紀遙的注視下,他不自然地扭過臉,“……也不能拉我手啊……”
“最起碼也不該親我吧……”
紀遙雙手抓住上鋪的鐵欄,微一俯身,他一下靠近,晏雙也後縮了一下。
紀遙直直地看著他,道:“不親你,你會哭。”
晏雙好不容易平複下來的臉色一點一點又紅了。
單人床本就空間狹小,紀遙擋在他麵前就像一堵結實的牆,他坐在紀遙床鋪上,四周都是紀遙身上特有的味道,他又往裡縮了縮,“……我們不可以這樣……”
“為什麼?”
紀遙清晰道。
他問得理直氣壯,仿佛真不覺得兩人剛才在四下無人的樹林接吻是什麼不能做的事情。
晏雙道:“我們是朋友啊。”
“所以,”紀遙繼續淡淡道,“朋友為什麼不可以?”
晏雙:小紀真是一根筋,這樣的人認定了一件事就很難改變,即使那件事與世俗定義的不同,他也會堅定地往那個方向走。
這樣的人,與其說是好騙,不如說是偏執。
晏雙裝作一副啞口無言的樣子,喃喃道:“大哥知道了,會生氣的……”
紀遙冷著臉道:“氣死了算你為民除害。”
晏雙:“……”憋住,不能笑。
看晏雙使勁瞪他敢怒又不敢言的樣子,紀遙凝視了一會兒,伸了手指輕戳了下晏雙的臉頰,晏雙扭頭避開,嘴上說著:“你不要動手動腳的。”人卻是一個“坐立不穩”,摔倒在了紀遙的床鋪上,同時右腳“無意”地一勾,連帶著紀遙一起倒了下來。
其實他的腳隻用了一點點的力道,他隻是提供了一個引子。
就像他隻是提供了一個設定——“朋友也是可以接吻的”,紀遙接受了而已。
柔軟的床鋪卻是比校園無人的林蔭更危險的地方。
晏雙臉色緋紅,眼睛直勾勾地盯著紀遙,嘴唇微微張著,似乎想說什麼,又完全說不出來的模樣。
他的視線被紀遙完完全全地占據了。
俊美的臉,襯衣扣到最上麵的那一顆扣子,鮮紅的薄唇,還有身上那股揮之不去的冷淡意味。
紀遙的手臂撐在他的兩側,在晏雙的目光中微微俯身,晏雙迷惑般地在紀遙逐漸靠近時閉上了眼睛。
屬於另一個人的呼吸停滯在了鼻尖。
臆想中的吻沒有落下,晏雙猛地睜開了眼睛。
紀遙正看著他,在離他的唇一公分的距離,他定定看著他,似乎在給晏雙拒絕的時間。
晏雙的神色開始掙紮。
他剛說了這樣做不對,他的“大哥”會生氣,而紀遙正在明晃晃地“引誘”他……
晏雙終於伸出了手,掌心推在紀遙的肩膀上,紀遙臉色微變時,那雙手卻一下勾住了他的脖子,晏雙閉上了眼睛,仰頭吻了上去——
也許這的確是錯的。
可他們無法自控。
比先前要更激烈的吻。
唇齒都在熱切地打架。
單人床太小了,對方似乎無處不在,他們除了緊緊擁抱彆無他法。
熱度持續攀升。
“紀遙……”
晏雙叫他的名字,嗓子裡像帶出了細鉤。
紀遙的腦海裡一閃而過腰上的紅印,手已經去撩相貼在一起的衣服。
晏雙哼了一聲,並未阻止,隻是勾著他脖子的手緊了緊,他渾身顫抖,不知道是因為即將犯下的錯誤感到恐懼,還是——興奮。
這時候,理智是情緒中最無用的一環。
紀遙的腦海裡閃現的全是懸崖、深淵、海底這些恐怖又未知的畫麵,腎上腺素正在急速飆升,驅使著他去做些瘋狂的事。
在這個人身上留下屬於他的烙印,讓他再也忘不了他。
掌心直接將晏雙的衣服一下扯到肩膀,晏雙的手臂被困在衣服裡,狼狽又淩亂地去配合著去找袖子的出路,而紀遙正半跪在床上親吻他的脖子。
門就是在那一刻被推開的。
推門的聲音很輕,是門打到牆壁上一下才讓兩人如從夢中醒來。
晏雙“嚇壞了,”僵直著一動不動,臉色煞白。
倒是紀遙尚算冷靜,用寬闊的肩膀擋住晏雙,鎮定地回眸,在看清來人時,他瞳孔微縮,輕眯了眯眼。
“看來我來的不是時候,”紀文嵩似笑非笑道,“打擾你們小朋友做遊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