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在忍不住了。
戚斐雲輕轉過臉,將翹起的唇角藏在枕中,花了幾秒鐘的時間壓下笑意,扭過臉,又是端莊又冷淡的模樣,“不懂。”
喲吼,還跟他調起情了。
晏雙可是認真在考慮這件事。
原書裡戚斐雲和晏雙愛搞極限運動,不是艾斯艾母,純粹是戚斐雲這個人性格有點變態,不搞出點傷就好像沒儘興似的。
現在——戚斐雲就帶著傷!
晏雙心想他帶傷和戚斐雲帶傷,不都一樣嘛。
算了,等他再好點再說,他可不想把戚斐雲整死。
晏雙放下手,重新給他的病號服係紐扣,“快點好起來啊。”
戚斐雲垂下眼睫,目光從那張臉上慢慢滑過,“你不是說……想和你……的男人有很多麼。”
他受了傷又怎麼樣?
晏雙又不是非他不可。
他不會天真地以為晏雙說了不去亂搞,就真會清心寡欲地守著他。
這是個撒謊的頂級高手,有時連他也看不透他的謊言。
“是啊,想睡我的男人有很多,”晏雙一顆一顆地替他重新扣好扣子,又給他蓋好被子,“但是我現在想睡的隻有你啊。”
“所以你要努力,快點好起來,”嘴唇輕落在他的額頭,“彆讓我等太久。”
門被關上的那一刻,戚斐雲的嘴唇像是有自我意誌般地動了動。
等到關門的“哢噠”聲傳入耳中,他也隨之閉上了眼睛。
病房內重新又變得安靜了。
他的思緒在這如酷刑般的寂寥中再一次地動了起來。
在晏雙關門的時候,他剛剛想說的是什麼?
之前一直很活躍的思緒此時卻變得遲鈍,像是本能地在排斥這個議題。
會是什麼?
總該不會是“彆走,再陪我一會兒”這樣軟弱的請求。
他不需要人陪。
“戚老師……”
門被重新打開的聲音傳來。
戚斐雲一下睜開眼睛。
乳白的門正好好地關著,病房內仍然隻有他一個人。
這次……是幻想了。
戚斐雲看著那扇門,目光逐漸清明。
其實他早就應該想到了,潘多拉的魔盒一旦打開,隨之而來的所有噩運都無法避免。
身體產生了聯係,慢慢的,心也會變得不平靜。
他不是神。
他是最庸俗的人。
晏雙走出醫院,手機便響了起來,電話的備注是“院長”。
臥槽,他的金融管理專員!
晏雙趕緊接起電話,“喂,院長,有什麼事嗎?”
院長的聲音很高興,和晏雙問了好,又閒話了幾句家常後,終於切入了正題,“你今天下午三點有沒有空?”
“有啊,是福利院出了什麼事需要我幫忙嗎?”
“哈哈,差不多差不多。”
“小雙,這段時間一直有人用你的名義向福利院捐款,數額都不小,我也追問過對方的來曆,不過都沒得到回應,那就隻能按照流程算你捐贈的了。”
“好了,這下你可成咱們福利院第一大‘股東’了。”院長調侃道。
“福利院翻新後要辦個剪彩儀式,翻新福利院的出資方想找幾位愛心人士一起出席,”院長道,“你看,你方不方便過來?”
翻新福利院的出資方……那不就是紀文嵩嗎?
晏雙麵上不動聲色,沉吟片刻後道:“我來。”
“好好。”
院長掛了電話,回頭就對戴著眼鏡的男人道:“都通知好了,魏先生,還要謝謝你提醒,要不然我真忘了小雙了。”
今天來剪彩的都是社會名流,晏雙一個大學生,院長覺得這種場合晏雙可能不適應,但魏特助看了捐款名單後,說捐款最多的不到場不合適,院長一想也是,還是通知了下晏雙,晏雙肯來最好,晏雙要是怯場,那就順延下去也不礙事。
魏易塵輕一點頭,轉身步入福利院新落成的禮堂內。
禮堂的一麵是落地的花窗玻璃,彩色的光斑投在了身著黑色西服的人身上,為他冷峻的麵容添上了一絲亮色。
“紀少,”魏易塵恭敬彎腰,“院長希望在今天的剪彩儀式上多加一個人。”
紀遙沉默著。
星星福利院的翻新從幾個月前就開始,今天是剪彩儀式邀請了媒體,主要是為了給紀氏的慈善事業做宣傳。
紀文嵩將這個任務派給了他。
他沒有拒絕,也不見得有多高興,就隻是沉默地扮演著一個……他曾經討厭的模樣。
“什麼人?”
“是從福利院走出去的大學生。”
“可以,”紀遙目光轉向窗外,窗外的綠樹紅花透過花窗玻璃格外地絢爛華麗,“人員的位置重新安排,把人放在中間偏左一個位置。”
“好的。”
禮堂內又陷入了沉默。
魏易塵對紀遙的個性不能說是了解,也算是大概知道。
這個冷淡的貴公子現在像是褪去了最後一點溫暖的底色。
——越來越像他的父親了。
時間快到時,紀遙與魏易塵一同出去,他今天算是剪彩儀式的主角,來賓的來頭也個個不小,紀文嵩不在,他代表的就是紀氏,他得做足主人的姿態。
“……張叔才是老當益壯。”
紀遙與人握著手,臉上掛著恰到好處的淡淡微笑。
對於這種社交,他從來不是不會,而是不想。
隻要他願意,他可以比任何人都要來得虛偽。
終於鬆開了手,紀遙轉頭,準備敷衍下一位來賓,嘴角的笑容卻是忽然僵住了。
福利院門口的車輛中,有個單薄的身影穿著樸素,神態拘謹地回避著身邊擦肩而過的人。
紀遙死死地盯著那張熟悉的臉,目光冷厲地射向身後的魏易塵,“你說的大學生……就是他?”
魏易塵臉色不變,“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