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一個醫生,戚斐雲覺得晏雙的說法既幼稚又無知,但跳脫出他的職業,他竟覺得這句話非常的可愛。
電梯門緩緩關上。
這是一個工作日,公寓裡的住戶也不多,電梯上亮的燈也隻有他們那一層……戚斐雲心思短暫地轉了一圈,他轉過臉,語氣溫和,彬彬有禮地向晏雙提了個請求,“我現在想吻你。”
晏雙先是一怔,隨即大方道:“好啊。”
戚斐雲俯下身,他做這個動作腰腹仍然是略有些疼,而這種疼痛卻令他感到一種彆樣的……亢奮。
晏雙很配合地微微踮起腳。
幾個渣攻的身高都差不多,比他高,但又不會差距太大,輕一踮腳就能接吻的完美身高差。
晏雙的原則是——工作可以認真,其餘他就懶得敷衍了。
他也算看過戚斐雲幾次,不過一看戚斐雲那個嬌花照水的柔弱模樣,立刻就不感興趣了。
刷不動劇情的渣攻,要他有何用!
現在戚斐雲出院了,最起碼站臥不成問題,晏雙覺得是時候了,刷劇情吧!
兩人一直熱吻著出了電梯,手指按上指紋鎖的密碼,悅耳的聲音傳入耳中的同時,戚斐雲身上的羊毛披肩就被晏雙粗魯地拽了下來。
屋內老早就開了地暖,反正是掛戚斐雲的賬單,晏雙一點都不心疼,整棟房子都極為溫暖,一下便將他的臉熏紅了,他不耐煩地脫去乳白色的棉服,又勾著戚斐雲的脖子與他熱吻。
戚斐雲的傷口每一分鐘都比上一分鐘更疼。
出院這個決定還是太勉強了。
他其實也並非無法忍受每天被一群人戰戰兢兢地圍著求指點,而是無法忍受……
晏雙靈活地脫了毛衣,露出裡麵淡色的T恤,臉蛋紅撲撲的,一雙眼睛都在發亮,“你行不行?”
戚斐雲能感覺到腹部的傷口正在隱隱作痛,這是一個很不妙的訊息,但他仍然鎮定道:“行。”
晏雙看了他的臉色,卻是撲哧一笑,“戚老師,你就彆逞強了。”
戚斐雲的臉色雖然算不上壞,但也絕算不上好,縱使他想讓自己表現得生龍活虎,可身體是不會說謊的。
“我可以……”戚斐雲堅持道,伸手又去摟晏雙的腰。
晏雙被他的“身殘誌堅”逗笑了,靠在他懷裡笑了兩下後道:“戚老師,我之前說你什麼,你看你那時候還嘴硬,你老實說罷,咱們現在也是朋友,你躺床上這一個月,是不是淨想這事了?”
戚斐雲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伸出了手臂,微一俯身,竟是將晏雙騰空抱起了。
晏雙驚呼一聲,瞪圓了眼睛,真有點被他嚇到了,“你乾嘛,快放我下來,小心傷口裂開。”
戚斐雲一言不發地抱著人往臥室走。
一路上晏雙連連驚呼,嘴裡冒出來的全是“小心、悠著點”之類的話,他又不敢亂動掙紮,最後隻好道:“好了,戚老師,我相信你行了,你先放我下來,保存實力行不行?好鋼要用在刀刃上啊……”
事實證明,渣攻的自尊心都是很強烈的。
戚斐雲雖然臉色不好,仍然是堅持將人抱到了床上。
晏雙人一沾到柔軟的床,連忙柔聲道:“戚老師,您彆費心了,你好好躺下就行,我來我來。”
戚斐雲單膝靠在床上,耳朵裡雖然悉數聽著晏雙的話,腦子裡卻沒進去多少。
這種狀態是多巴胺和腎上腺素分泌過多所導致的。
在中文裡,有一種更通俗易懂的說法,叫精X上腦。
低劣又世俗的狀態。
戚斐雲俯下身去吻那兩片紅唇。
晏雙很柔順也很配合。
他們在床上一向合拍,這一點,戚斐雲還是很有自信的。
如果有百分之一的可能性,晏雙真如他所說的在他住院這段時間沒有去找任何人,那麼,晏雙……應當也會想念他的身體吧?
就在念頭亂生的一瞬間,戚斐雲被推倒了。
上下位置瞬間顛倒。
晏雙笑意盈盈地在上方看著他,“戚老師,我都說了讓你躺下,現成的便宜都不知道占,你笨不笨哪?”
戚斐雲伸出手指,輕撫摸了他的臉龐。
就是這個。
他想念的就是這個。
危險的,會讓他愉悅又讓他疼痛,永遠不知道下一秒會是怎樣的冒險的謎。
晏雙直接站起了身,在戚斐雲目光的追隨中拉開了他臥室裡的衣櫃。
“戚老師,我這段時間都睡在你這兒,發現……”
白皙的掌心拂過木製的衣架,那上麵掛著的卻不是戚斐雲常穿的襯衣,而是一根根……領帶。
黑色的、灰色的、藍色的、紅色的,各色領帶掛在衣架上,如同刑場上鮮豔的絞繩。
手指纏繞上一根酒紅的領帶,力道乾脆地將那根領帶從衣架上抽下,衣架“當啷”一晃,上麵的領帶一齊跟著搖晃,晏雙回過臉,膝蓋跪上床,如貓科動物般慢慢膝行,真絲領帶在他的手掌中散發著酒一般醇厚的光芒。
它慢慢降下,蓋住了戚斐雲的眼睛,隨後——倏然在他的後腦繃緊。
甜美的香氣靠近了他的耳垂。
“……你有很多領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