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夏威夷除了泳裝以外基本都是草帽白裙打扮的留理佳, 到了英國後則在吉爾伽美什的示意下, 在機場內換了一身行頭, 短袖的白色花邊襯衫以及駝色的格子背帶褲配上一頂獵鹿帽,黑白交織的頭發鬆鬆地紮住垂在肩膀上,英氣勃發的少女跟在青年的身邊,兩人倒是顯得相當亮眼。
當然,亮眼的少女本身倒沒什麼感覺,“我好不容易習慣了一點美式口語, 現在突然換成了英式口語又完全聽不懂了”這種很悲哀很破壞氣氛但巨真實的感想才是現在的留理佳的內心真實寫照。當然想歸想, 她在飛機起飛前的安排還是相當完備的,專車順利地接到了他們, 將他們帶到了留理佳租好的小彆墅裡。
和酒店不同的一點就是這裡並沒有提供餐飲的服務, 新鮮昂貴的食材一應俱全,就算沒有也可以打電話讓管理人方麵準備,隻要你自己會做飯。
留理佳覺得比起讓這邊的人幫忙做飯,還不如自己來做比較好,畢竟自己比較能把控吉爾伽美什的口味, 畢竟這位王任性起來的時候, 口味也會變得捉摸不定。吉爾伽美什在吃她親手做的料理的時候總是會說著“不夠豪華, 不夠大氣, 不夠精致”, 但最後基本還是會把她做的東西吃完。
“唯有那份心意是一流的,勉勉強強把不足的地方補上了。”
這是吉爾伽美什給她的答案,留理佳當時還露出了一個被吉爾伽美什評價為“可以入選世界級傻笑”的笑容來, 然後就灰溜溜地放下自己手中還沒吃完的芝士土豆,跑去廚房給說要加餐的吉爾伽美什又煎了份紅酒羊排。
他們租的小彆墅是遠離市區的,相對比較靠近公路,附近就是一大片的草原,大群大群的羊被放養出來,自由自在地在草地上吃草散步,牧羊犬則在遠處觀望著它們,防止它們跑到彆處去。
留理佳在順便給隔壁彆墅的老夫婦送了幾次自己的烤餅乾烤小蛋糕後,他們就熱情地邀請她和吉爾伽美什進他們這邊的草場自由玩耍,也能自由地和羊玩,隻要玩到最後羊沒出事一切就OK。
“雜種,本王今天心情不錯,就大發慈悲陪你鍛煉一下身手。”
慵懶地坐在草地上,托起一隻小羊羔揪了揪它頭頂卷卷毛的吉爾伽美什忽然如此說著。
蹲在地上看著羊吃草的留理佳頭都還沒轉回來,就被一顆草莓精準無誤地砸中了額頭。
“哎喲!”
叫出聲的同時還不忘敏捷地伸出手把那顆草莓撈了回來,塞進了自己的嘴裡。
一個巨大的透明材質的碗從王之財寶中掉了出來,正好讓反應過來的留理佳抱在了懷裡。
“本王向你發射草莓,能夠接住的數量就是你能夠吃的數量。”
看到留理佳因為這條說明而一下子變得亮晶晶的眼睛,吉爾伽美什哼笑了一聲,層層蕩開的寶物庫之門無窮無儘地在他身後顯現出來,留理佳的臉色一下子從紅潤變成了驚恐的慘白。
但她早就在被那顆命運的草莓砸中額頭時就沒有了退路。
半個小時後,在吉爾伽美什喊停後,腦袋都被草莓砸腫了的留理佳抱著一大碗草莓,頭發蓬亂地蹲在地上氣喘籲籲,雖然疲憊卻依然露出了非常滿足的笑容。
她也自覺自己現在的形象應該很糟糕,將草莓放在一邊的椅子上就躥去小池塘邊上打理了一下自己的頭發,黑白駁雜的頭發一開始自己也很不習慣,但看久了當做一個教訓的後遺症也就慢慢適應了。用手將頭發扒拉順之後,她就跑了回去,準備享受自己腦袋都被砸腫了的成果。
五分鐘後,兩張照片被吉爾伽美什PO到了她的社交網絡上。
一張是留理佳失去理智憤怒地與一隻公綿羊在地上搏鬥的照片。公綿羊的唇邊還沾著粉紅色的草莓汁液,那一大碗草莓隻剩下了四顆。
一張則是留理佳雙眼無神地捂著空了的草莓碗,嘴裡銜著最後一顆草莓倒在草地上,那隻唇邊的毛發上還沾著草莓汁液的綿羊則伸出舌頭在舔她的臉。
轟在聽冬美講話的時候順手滑到了這條動態,非常自然地把照片保存了下來,然後繼續聽他姐姐說話。
和動物的相處還沒有結束,留理佳和吉爾伽美什在英國的期間還去了溫德米爾湖,那裡可以自由地接觸天鵝以及野鴨鴿子等動物,留理佳還很興奮地從當地的店家那裡買了一小包用來喂它們的飼料。
十分鐘後,留理佳抓著已經空了一半的飼料小袋子,和三隻天鵝上演了你追我趕的戲碼,她萬萬沒有想到天鵝看起來還挺高貴優雅的,看到她開始撒飼料就瘋了一樣地張開翅膀衝了過來,脖子伸得老長。絲毫沒有一點想要和平地從留理佳這裡得到食物,營造少女與天鵝氣氛和諧的投食景象,隻有把留理佳圍毆得再起不能,然後從她倒下的身軀那裡取得餘下所有的飼料,趾高氣昂大搖大擺的氣勢。
吉爾伽美什則翹著腿倚靠在寬敞的木製長椅上,一邊拿著手機饒有興致地拍著留理佳上躥下跳東躲西藏的狼狽模樣,一邊漫不經心地撫摸著在他麵前顯得乖順無比的天鵝的腦袋。
高下立判。
仏島留理佳對天鵝十多年的憧憬,在這一天被粉碎成了那顆被天鵝啄碎的飼料渣渣。
他們後來還去了北愛爾蘭,一早乘著車去了巨人堤,海岸的景致在清晨是很漂亮的,天才剛蒙蒙亮,沿著長長的路徑看著自己離海岸線越來越近,即使在夏威夷已經接觸了好多天海洋的留理佳還是露出了樂在其中的神色。
雖然都是海,但是給人的感覺是完全不一樣的。
她的背後還背著一把傘,留理佳還是相當關注天氣的,看到天氣預報說今天很有可能下雨就拿上了傘,又嫌一直拿著長柄傘有點麻煩就拿了條帶子把它綁在了自己的背後,吉爾伽美什並沒有對此說什麼。
因為還很早,這裡幾乎沒有什麼遊客,留理佳與吉爾伽美什的腳力又很強,很快就走到了海岸邊上。留理佳看著還呈青灰色的天空以及海洋,忍不住拿出手機來拍了一張,而後又跑到了玄武岩石堤邊上開始慢慢地往上攀。她感覺自己才看了海幾秒,結果吉爾伽美什就已經閒適地坐在了最高點了。
不過對於英雄預備役出身的留理佳來說,要攀登到頂點是非常簡單的事,動作敏捷的留理佳沒幾下就跳上了最高處,吉爾伽美什沒有回頭看她。她想了想,安安靜靜地在吉爾伽美什旁邊的位置上坐了下來,然後才體會到吉爾伽美什選在這裡看海的用意。
天空與海仿佛要交融到一切分不清彼此一般,沉沉暮靄浮動著,不一會兒,電閃雷鳴就開始了。
留理佳連忙在第一滴雨落下來之前把傘取了下來撐開,巨大的白傘將她和吉爾伽美什的身體都罩在了下麵,雨滴不斷地打在結實的傘麵上,發出了啪嗒啪嗒的聲音。
吉爾伽美什站了起來,留理佳自然也是不敢慢半拍地跟著站了起來,兩人18厘米的身高差距讓她微微踮起腳,伸長了手臂,為他撐著傘擋雨。
之前看著還相當平靜的海麵此刻已經是風雲湧動,狂濤怒浪的模樣了,那股蘊藏在體內的巨大能量驟然爆發了出來,海浪呼嘯著向著岸邊撲來,一次次地洶湧撞擊著海邊的巨大礁石,宛如要將其擊得粉碎。
然而最終被粉碎的卻是海浪自身,飛濺開的浪沫回歸原本的軀體,靜待下一次爆發。
留理佳看著海浪,海風將雨滴吹斜,一小滴雨水掛在了她的睫毛上,她微微垂下眼,露出了些許苦笑。
吉爾伽美什依然什麼都沒有說,非常安靜,留理佳也沒有說話,少女和青年就這樣佇立在雨中,看著海浪一次又一次奮不顧身地被粉碎。
當留理佳知道下一個目的地是南半球的澳大利亞時,坐在機場裡還穿著夏裝喝果汁的她嗆了一大口,立馬從座位上蹦了起來,想辦法在機場內的店鋪裡找到了販賣冬裝的服裝店,將自己的全套冬裝買好。
現在是八月,澳大利亞可正是在嚴冬之中,自己身體素質再好也終究是個人類,和王那種已經不是人的存在是不能相比較的,真的這樣輕裝上陣,大概就要魂歸澳洲了。
這次租住的房子則按照吉爾伽美什的意思,在塔斯馬尼亞租了一間獨立的木屋,不算非常大,但是該有的設施一應俱全,食材同樣也由屋主提前準備好,畢竟離市區還是挺有距離的,真要每天出門購買食材還是相當困難的。
當然,留理佳相信隻要吉爾伽美什想,沒有什麼是辦不到的,畢竟金錢的力量從來都比人想象得更加強大。
逗留在澳大利亞的這段時間比之前四處出遊玩耍的情況相比起來要平靜許多,剛好趕上的強降雪也令吉爾伽美什失去了出遊的興致,基本都窩在木屋裡劃自己的平板電腦或者打遊戲,偶爾興致上來了就和留理佳過過招,看著過招結束後狼狽的留理佳發出刺耳的大笑聲。
隻有在麵對吉爾伽美什時才基本不會反抗的留理佳其實也不會說什麼,畢竟王他雖然會笑自己,但是光是看在他會每天都給自己供應新鮮草莓的份上,留理佳就根本生不出什麼氣來。反正對王生氣也根本沒用,還不如就看看那些開心的事,雖然會被評價傻乎乎,但留理佳自己覺得沒什麼問題就萬事O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