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人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我想他都知道！
“怎麼了？不打算搶了嗎？”
白發少年這會兒像隻炸了毛貓沒給十枝回答，十枝不緊不慢地把汽水喝完，喝光了易拉罐被他單手一捏，鋁製罐子皺巴巴地合成了一小塊。
——……等等，這是不是要踢到鐵板了？是不是換下一個比較好？
十枝饒有興致地看著少年心生退意，腦袋已經開始有轉動跡象，矢口否認了自己想搶劫這件事。
“沒有……我就是有點渴了，看到你手中汽水所以忍不住……”牽強地解釋了一下，白發少年扭頭看向河麵，“你說那些我都不知道！”
見白發少年退卻了，十枝覺得有些無趣。
他原以為能在咒高人來接他前找點樂子，誰知道這少年有賊心沒賊膽。
十枝低下頭開始給伊地知發自己定位，那邊輔助監督似乎一直等著，秒回了個“收到”，讓十枝稍等片刻。
十枝無聊地把手機重新鎖了屏，正準備抬腿去馬路邊上候著車輛，他腳剛抬起來，踏上一級台階後便回過了頭。
銀發少年挑著眉，從高處俯視底下河道，先前心裡嘀咕著要打劫他少年還站在那，但這並不是吸引他回頭存在。
——要說橫濱這麼大，他近期隻來了兩次還都遇上了……那確是蠻巧合。
熟悉河道裡一個人影以倒栽蔥姿勢從上遊漂下來，而那個白發少年麵對人腿糾結了十幾秒，最後還是躍入了水中。
這本來都應該和十枝空沒什麼關係。
可架不住水裡那“黑泥精”叨叨心聲，不同於上次自殺教程，這次“黑泥精”想花樣有些多。
——什麼偵探社、委托、食人虎之類？
於是十枝空走了下來。
在白發少年哼哧哼哧把河裡“入水者”給撈到岸上時，十枝也就這麼站在河岸旁看他，沒有一點要幫忙意思。
白發少年也沒想到自己救個人功夫剛剛讀他心人就走了下來，他人一緊張手一鬆，剛救上來人又給摔回了河裡。
“等——”又是一陣手忙腳亂。
十枝彎著一雙桃花眼，忍不住笑出了聲。
這個“黑泥精”已經在心裡罵開了，顯然他沒想到自己被撈上去了還能再嗆一口水，可他在裝樣子沒法睜眼，隻能憋悶著咳了好幾聲。
接下來便是救人者與“被救者”之間相互嫌棄。
“說起來邊上這位……你剛剛好像笑了一聲是吧？”
像是才發現十枝存在，渾身濕漉漉風衣男用他裹著繃帶手輕輕拉住了他手腕，眼睛也笑眯眯地看向他。
這本來是個很普通拉拽動作，都沒什麼技巧可言。
可就是這麼一個肌膚相觸瞬間讓十枝空瞳孔緊縮，神色一凝。
——他……聽不見了。
不，準確地說並不是聽不見了，他耳邊依舊能聽到潺潺水流聲、人之間說話聲甚至是遠處汽車與電車疾馳而過聲音，所有能用耳朵接收到聲音他都能聽到。
偏偏最惱人那一波消失了，消失得無影無蹤。
——人類心聲他聽不見了。
——剛剛發生了什麼？
被鬆開手腕沒有留下紅痕，青紫血管在肌膚之下跳動，十枝空因為常年待在神社不外出緣故膚色偏白，這會兒被日光照著看著有些透明。
——他又重新聽到了。
十枝失神持續了好一陣，他蹙著眉把自己手腕翻來覆去地看，對周圍發展漠不關心。
姑且得出一個自己異變與黑泥精有關……哦，他叫太宰治，前麵他剛剛趕到同事大喊了他名字。
十枝盯著名為太宰治男人直看，能把人看到背脊發涼目光也被男人視若無物——他連頭都沒回過來。
經曆了同事間互相嫌棄、陌生人間互道姓名，十枝麵前剛認識三個人似乎是打算一起去吃個飯。
“吃飯話可以帶我一個嗎？”
輕輕和和男聲從身後傳來，被自己搭檔氣到國木田迅速收拾好猙獰表情轉過身，發現那是剛剛就站在河邊發呆銀發少年。
少年一雙金色桃花眼斂成狹長一道，此刻看著有點勾人意味。
“敦，可以這麼喊你嗎？想吃茶泡飯話，我也可以請客哦。”
十枝背著一隻手，調低了手機音量同時按掉了來電通訊震動。
尚未息屏手機屏幕上跳出一個通知，短短一行字被拇指遮蓋：未接來電——狗卷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