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怎麼辦?”
被踹出室內的伏黑惠帶出了一大片碎片玻璃, 連帶著腹部劇烈的疼痛落到室外,他勉強是控製住了自己,在落地前完成了受身動作。
沒有造成二次傷害, 伏黑惠一個翻滾站住身子,喘息之餘他看向了手中握著的通訊器。
機械丸:?
你不能指望他一個通訊器還能get到外界具體發生了什麼,他隻知道自己又被帶著顛簸了一通。
伏黑惠剛想說話, 接著又兩道人影從他撞開的洞口處落下, 他喚出鵺將人一接, 被慣性衝擊著連退好幾步。
比他稍晚飛出來的是禪院真希和禪院直毘人。
見自己的學姐也捂著肚子,伏黑惠差不多知曉了是誰做的。
“十枝學長要做什麼?七海前輩呢?”
“……誰知道啊……我的咒具還在上麵, 該死……十枝踹得也太用力了吧!”
禪院真希咳出一口血沫, 被她的學弟放到地上後撐著地麵就乾嘔起來。
“真希學姐, 十枝學長可能是讓我們遠離那個危險的……”
“就算他是好意,也太沒輕重了。”禪院真希揉著腹部站了起來,“所以說分組訓練才很少帶他, 不然我們遲早在硝子老師那有固定床位……喂, 那邊的老頭子還活著嗎!”
被鵺放下來的獨臂老頭也有些暈乎,站穩身子才說自己沒事。
伏黑惠:“接下來怎麼辦?”
禪院真希:“……走,去找五條老師,剛剛見到十枝的時候他身上的傷不重,說明他可以應對那個長得和你有點像的家夥。”
禪院真希覺得七海前輩也會被十枝空踹下來, 所以她便想著先在下麵稍作等候。
結果她和伏黑惠並沒有等來想象中的七海建人, 反而是一個低頭的功夫,另一名特級咒靈出現在了他們眼前。
是禪院直毘人提醒他們的, 那個存在於五條悟敘述中的火山頭忽然就站在了前方, 仰著個脖子看上方的玻璃通路。
“陀艮, 你也走了啊。”獨眼咒靈的語氣聽不出什麼, 至少作為人類的咒術師聽不出。
像是在傷感,可偏偏他語調平穩,沒有起伏。
他們隻能看到強出好幾個等級的特級咒靈一點點轉過頭,帶給人類莫大壓力的同時,獨眼咒靈表情陰沉。
——逃。
在街上的三人腦海中隻有這麼一個念頭。
然而他們誰都沒有逃掉。
新出現的特級咒靈也沒能攻擊到他們。
周圍的街區環境刹那間斷了電,漆黑的夜幕沉沉地籠罩下來,與之一起降臨的是神經狂躁的警報聲。
——逃、快逃、快離開這裡!
大腦不斷給予他們新的指令,催促著身體的主人趕緊做出行動。
可是無論是人類咒術師還是想向他們發動攻擊的特級咒靈都動不了,處在適應壓迫的過程中。
咒靈恢複得比人類快。
戰栗的觸感從背脊劃過,漏瑚重獲自由的那一刻便想把眼前三個討厭的家夥都燒了,燒完之後再上去給陀艮去——草!
漏瑚已經不知道要如何評價這快節奏的變化了,他的想法被頻頻打斷,現在更是感受到了宿儺手指的氣息。
比起燒了這三個可能導致陀艮死亡的罪魁禍首,顯然是彆處宿儺手指的優先級更高。
無論他替不替做些什麼,他們依然能夠在千年後的荒野之上相遇。
先後立斷,漏瑚頭也不回地拋下原地三名咒術師撒腿就跑。
隻是三名人類咒術師,還帶著傷,在這裡成不了什麼氣候。
被拋下的三名人類還混混僵僵,直到機械丸出聲將他們驚醒。
機械丸:“怎麼了嗎?發生了什麼嗎?你們忽然就沒有聲音了!”
對了,不是電力操控的這個通訊器沒有受到影響……伏黑惠低下頭,看到全靠咒力持續的通訊器還亮著燈。
“我們……”伏黑惠張了張嘴,卻不知道從何說起。
他抬起頭,發現就片刻的功夫,場景又產生了新的變化。
——有什麼東西從高處滿溢出來了。
伏黑惠所處的位置離得稍遠,隻能看到黑乎乎略顯黏稠的液體從參差不齊的玻璃碎渣上淌過,再向下墜落。
沒理由的,他大腦再一次向他發出了警告。
——遠離這裡。
七海建人很不安。
他覺得事情在朝最糟糕的一麵發展。
“十枝空!你還能動嗎?”成年咒術師問道。
七海建人三番五次在黑色布條上尋找7:3的分界點,但都沒有用,根本打不出暴擊,他的刀揮上去就像碰到了虛無,很快就被彈開了。
被呼喊的十枝空從低垂著腦袋的姿勢抬起頭,他眼神稍顯迷離,三秒後逐漸聚焦。
他看清了去路已經被堵上。
“能。”簡潔地作出回答,撐起自己的十枝向後退去,一麵在袖口的深處摸著什麼。
“七海建人。”十枝空說,“它的目標是我。”
“……我知道,但我不可能扔著你一名學生一個人在這裡。”七海建人回答。
雖然術師級彆相同,但七海建人仍把十枝空認作是後輩。
十枝空垂下眼簾,他退到了倒地不動的禪院甚爾身邊,視線微微後移,發現這男人的……身軀有些七零八落的,多半是被對麵的“人型”啃的。
體術如此出色對手落得如此下場……銀發少年一咬牙,把藏在身上的咒靈拿了出來。
裹在十枝空咒力中的咒靈小小的一團,待撤去了咒力的包圍,咒靈才嘭的一下恢複本來的大小。
這是能儲藏物品的咒靈,十枝養了很久了,學校裡沒人知道。
這隻咒靈恢複原樣後還是縮成一團,被十枝掐住下巴捏開嘴巴,才吐出一個貼滿了符文的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