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杖悠仁是要打的, 但可以排後一點。
他頭頂的黑圓盤目前也在可控的範圍內,隻要小心一點應該不會對棘造成——
飄著的靈魂看熱鬨不嫌事大對著兩方少年學生展現的能力拍手稱奇,即便被束縛者牽製著到處飛, 夏油傑也隻覺得有點頭暈。
以靈魂狀態感受這一切, 是有點新奇了。
他麵前的兩位學生不知道剛剛哪裡沒談攏,一言不合便開打了。
就他的觀感來看, 十枝空讀到了什麼令他感興趣的心聲,想在這裡點明的時候被乙骨憂太製止喊了停。
接著, 乙骨憂太變出的喇叭似乎勾起了十枝空的某種情緒,直接讓後者的目標來了一百八十度大轉變。
不過,祈本裡香呢?
飄在空中的靈魂狐狸般眯著眼摸下巴,覺得事有蹊蹺。
然而他沒有太多思考, 除了在銀發少年的戰鬥中被扯來扯去外,兩名學生不多的交流也讓他少了獲取情報的機會。
靈魂眼中的世界再一次天旋地轉, 視野稍稍固定, 他們好像來到了一處高樓之上。
東京這附近的寫字樓、商區之類的地方早已人去樓空, 偶爾才能看到來不及撤離或想趁災難發筆橫財的人遊走與破碎的街道上。
點綴在殘垣之上的,除了詛咒外, 大部分都是屍體。
咒靈的屍體不會留下,人類的屍體會被蠶食。
距離十枝問出棘在哪裡已經過去了十多分鐘之久, 乙骨憂太不愧為無限咒力,在模仿他人術式非常嫻熟。
他不但見到了同年級幾位的咒術, 還有一些合作過咒術師的, 更有聞所未聞的術式。
但都不是很棘手,在十枝可以應對的範圍中。
狗卷家的“蛇目與牙”是沒有再見到了, 乙骨好像看出這是他的一個雷點。
又是一次兵戈相見, 刀刃擦碰著分離, 十枝順著力道讓手中的武器脫了手,由咒力凝聚的刀劍螺旋著飛出去嵌入一旁的牆邊。
幾秒後,金色的刀憑空消失在了空中。
十枝聽到了乙骨憂太對他的評價,從喜怒無常到無法理喻,大多都是些負麵的。
有對方剛剛在戰鬥中得出的,也有他從其他人口中聽來的。
在下一回合十枝與乙骨距離拉近的那一刻,他再度將武器脫手,五指順著少年的胳膊上捏,以體術姿勢將他倒摔在地麵時,十枝湊在對方耳邊說了一句話。
像是觸電般,乙骨憂太即刻起身掙脫並跳離。
不長的額發半遮著臉龐,他單手持刀支著自己,抬頭看向十枝空。
半晌,他露出一個不怎麼明媚的笑容說:“讀心者麵前果然沒有秘密。”
十枝拍拍衣袖,變出一把扇子,展開金色扇麵朝自己搖了兩下,散去因戰鬥而浮上麵頰的熱度。
“也不是,隻要你會欺騙或者隱瞞我,你就能保有秘密”十枝又搖了幾下扇子,最後扇子一合用冰涼的扇柄貼上了自己的下顎,“所以,你可以帶路了嗎?”
“其實就算你不帶路我也能找過去,隻是有個引路人會方便很多。”
“省得一路打進去了不是嗎?我好歹掛著被咒靈蠱惑的名號呢。”
十枝說著半真半假的事實,到時候需不需要他打進去不清楚,但門口那幾站總是免不了的。
而且,他從七海建人那獲知了一點消息,上麵的確想跟他見麵聊一聊。
作為涉穀大戰後未死亡的咒術師之一,本該被歸在五條悟那一派的七海建人因為跟著十枝空跑了,上麵對他的態度微妙。
聯係上後官方漂亮話說了半天,隱晦地表明希望他好好跟著十枝空。
然後奉送了他一個消息,一個他故去的同學活過來的消息。
這也是七海建人一大早便獨自離開的緣由了。
乙骨憂太看了他好一會,最後他把自己的武器收了回去,欲蓋彌彰地喊了聲“裡香”,就好像真的有咒靈跟著他。
黑發少年掉頭就走,走之前讓十枝空跟上自己。
“棘在哪裡?”
“學校,硝子老師那裡。”
“唔?我以為棘會被他家裡人帶回家呢。”
“傷勢問題,硝子老師還在治療。”說到這,乙骨停了一下,“無論如何,因為他砍掉了狗卷同學的胳膊,我一定會殺了虎杖悠仁的。”
“哦,是嗎?”沒有應聲也沒有嗆聲,十枝的視線與邊上的人相交,兩人都朝對方笑了一下,“那到時候要叫上我呢。”
乙骨憂太沒有回答。
真心與假意,至少這會兒麵上是看不出來的。
“到了。”
乙骨憂太領著十枝空停在一棟陌生又有點熟悉的建築物前,而非學校的醫務室。
當十枝把疑惑的目光投過去時,乙骨接到了他的視線,簡潔回答:“上麵的人想先見你一下。”
“哦,好的。”平平淡淡回複道,十枝的視線止不住往其他方向拐。
在這棟神秘古樸的建築物西北角,就是咒高的教學樓和醫務室的所在。
十枝走過了一條長長的走廊,兩側的立柱平滑光整,中間凹陷鏤空擺著一支支燭台,這便是這條路上所有的光源了。
在走廊儘頭是一扇雕花木門,隨手向旁邊一拉,走入了晦暗不明的門內。
一片空曠的房間內佇立著五扇門或者說窗,門後有人存在,不過以十枝的視角看不見人。
待十枝站定了,他首先迎來的是詰難,嚴厲的質詢劈頭蓋臉地便說了下來,門後的聲音問他為什麼涉穀傷亡會這麼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