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魏母昨天趕著回去,東西還沒收拾好,碗櫥邊上還滴著水。
魏媛看了眼地上的積水,嫌棄似的走開,走到旁邊拿乾淨的帕子,沒注意地上還有一灘水漬。
也可能注意到了,但是沒當回事。
她不經意地踩上去,沒有任何準備。
這地板出奇的滑,魏媛大叫倏地往前一傾,額頭磕碰在冰箱上,她還沒意識到發生了什麼,手撐起來,而鞋底就像打滑一樣,人立即往後傾,狠狠地摔在地上,發出巨大的一聲響。
她躺在濕漉漉的地板上,痛苦地捂著疼得要死肚子。
上一次李懷書下狠手,雖然孩子幸運地給保住了,但魏媛的身體還是虛了不少,否則魏母也不會留下來照顧她這麼久。
魏媛蒼白的臉上冒出了豆大的汗珠,她掙紮地想站起,可肚子難以忍受劇痛讓她動彈不得。
她張大嘴巴,大口大口的呼吸。
不知道過了多久,一個人影突然衝向她,魏媛恍惚睜開眼,被一個人給抱了起來。
是李懷書。
魏媛看著他焦急的臉,僅剩留下的意識昏迷過去。
……
魏媛先前已經傷過一次,加上這次耽誤過久,孩子終究還是沒保住。
李懷書看著她被推出手術室,慢慢消失在拐角。
他臉上的表情慢慢由假裝的焦急變回原來的漠然,他低下頭,拿出手機,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他一遍遍地翻著手機裡數目為數不多的相冊,裡麵都是蘇槐。
活生生的她,臉帶笑意的她,蒼白的她……一動不動躺在病床上的她。
眼睛再次酸脹起來,他眼圈微紅,把手機輕輕地貼在自己的心臟。
他和蘇槐才結婚不久,蘇槐還那麼的年輕,她什麼都還沒有享受過,她不該怎麼輕易地就被死亡宣判。
他要她活著,他要她好好活著,即使不惜一切代價。
魏媛不是自詡她是蘇槐的好閨蜜嗎?既然關係和她那麼好,把命給他的槐槐又怎麼樣?
他的槐槐那麼的好,為什麼就不能有個健康的身體?
把魏媛的……換上不就行了?
他微微閉了眼,然後慢慢睜開,將愈加瘋狂的情緒藏入眼底。
他的計劃必須萬無一失,不能讓一個人懷疑到是他。
而這時,在醫院的另一頭,頭腦昏脹的蘇槐慢慢地睜開了眼。
她的眼睛輕輕轉動,鼻尖全是消毒水的氣息。
她咳嗽一聲,沒有血色的麵容蒼白,發出的動作驚動了旁邊新護工。
“蘇小姐你醒了?”護工揉揉眼,驚喜道:“我去把醫生叫過來,她剛剛走!”
蘇槐沒有說話,護工連忙跑出去把醫生給叫進來。
人……呢?
來查房的老醫生推門走了進來,後麵跟著一群人,護工呆在外麵打電話。
羅醫生是蘇槐的主治醫生。
“他……人呢?”蘇槐啞聲問。
羅醫生沒有回答蘇槐,儘心儘責地先幫她檢查一番。
護工輕輕推門走進來,把手機塞進兜裡,臉上有些尷尬。
李先生說蘇小姐醒了就立即給他打電話,她怎麼打了半天都沒通?
蘇槐看出來知道她們誰也不願說,乖巧地點點頭,順著回羅醫生的話。
跟著羅醫生的小護士有點於心不忍,她剛來不到幾天,但李懷書那場狗血的胡鬨卻是早有耳聞,各種各樣的版本難以辨彆。
有人說魏媛是處心積慮的小三,李懷書禁不住誘惑被她勾走也有人說是李懷書不甘寂寞,勾搭上妻子的閨蜜……
無論是哪一種,無一例外的,蘇槐都是這兩個人裡麵的受害者。
這麼乖巧的女孩子,疼都來不及,怎麼會有人舍得拋棄她呢?
“我今天看見李先生來醫院。”小護士開口。
大概是蘇槐的乖巧太浮於表麵,隱藏不住的失落攤在每個人眼前一樣。
小護士莫名地氣了起來,她於心不忍:“好像是送人來醫院,看起來挺著急的,所以才沒有來這裡。”
蘇槐勉強自己朝她笑笑。
羅醫生站直起來,看著她的笑,心裡歎氣。
即使看了那麼多年的生死,她也還是忍不住為蘇槐可惜。
就算現在的醫學技術沒發達到可以治愈所有病,可如果蘇槐能再靜養一陣日子,多活幾年也不在話下。
“好好休息,剛醒過來,彆太累。”
“嗯。”
蘇槐垂著頭,應了一聲後安靜無語,沉悶的氛圍在病房四處蔓延,壓抑得讓人有點無法呼吸。
時候到了,蘇槐想,她也該開始行動了。